第37章(2 / 2)

寵後之路 笑佳人 1761 字 2020-09-02

齊策看看傅品言,沒有明說:「他們害了阿竺,我不可能饒過他們。」

妹妹這輩子已經毀了,他不殺了那三人,枉為兄長。

傅品言嘆氣,痛惜道:「伯父明白你的感受,換成濃濃,我非扒了他們三層皮不可。只是,今晚事情鬧得太大,估計已經滿城皆知,他們真死了,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連累你們一家。賢侄不如將他們交給官府,牢房陰暗潮濕,鼠蟲頗多,那三人都有傷在身,很容易染病,屆時病死牢房,誰也不會追究。」

殺人是大罪,就算是京城里的勛貴,也不會堂而皇之殺人。

齊策經此提醒,腦里終於恢復一絲清明,起身道謝:「家父遠在陝西,這兩年承蒙伯父提點照看,伯玉感激不盡。」家里二叔庸碌無為,齊簡性子溫吞不足謀事,祖母母親一心撲在妹妹身上,沒人能提醒他,傅品言再晚來一步,他恐怕已經殺了那三人。

傅品言將他扶了起來,「舉手之勞,賢侄不必如此客氣。」

齊策站直身子,看看外面,道:「天色不早,伯父伯母早早回去吧,明早我便送他們去府衙。」

傅品言留下來也沒什么用,去院子里等了會兒,喬氏也出來了,夫妻二人一同上了馬車,傅宸就留在了齊府。

馬蹄噠噠,喬氏靠在丈夫懷里,小聲說著齊竺的傷勢,「中間還好,兩邊都壞了,想用頭發遮起來都不行。」

傅品言握著她手揉捏,低低地囑咐:「日後去齊府做客,務必看好咱們女兒,一刻都不能離開你眼前,能不去最好。以她的心性,恐怕只會更嫉恨濃濃。」

喬氏不用他提醒也明白,只有些無奈地道:「可惜沒法斷了來往……對了,四月底我不是要帶她們姐倆進京嗎?你說,咱們將濃濃留在京城如何?這樣便不用時時提防小人了,正堂考侍衛多半沒問題,成了他們兄妹在京城也有伴。」

傅品言皺眉,低頭看她:「那你想讓濃濃在京城住多久?我年底未必能調到京城,況且,那邊到底不是親的,濃濃一人住在後院,有什么事正堂也沒法及時照應。」

喬氏眨眨眼睛,忽的抱住丈夫脖子,軟聲求道:「那你就想辦法調到京城啊,你那么有本事,早點帶我們娘幾個離開這虎狼遍布的地方啊。」

「你以為我不想?」傅品言將妻子挪到腿上,兩人面對面,額頭抵著額頭說話,「我本事再大,也沒厲害到求什么就得什么的地步……罷了,先看看吧,如果濃濃跟京城那邊處得來,就讓她住下,等年底調令下來再作安排,她要是不喜歡京城,你就帶她回來,就是去了齊府,我也能護她周全。」

否則他也不會留齊竺一條命,讓她活受罪。

「我就知道。」喬氏笑著親了他一口,在丈夫追上來時捂住他嘴,想起另一件事,聲音越發低了,「今晚那人留在齊府,會不會熬不住把咱們透出來啊?」

傅品言笑笑,「放心,一來他只知道拿錢,不知道到底替誰做事,二來他在外頭也招惹了一個寡婦,兒子都三歲了。今晚他不招,熬下來就能拿錢跟妻兒團聚去,招了,不但他死,他兒子也得死,你說他會怎么選?」

喬氏震驚極了,「濃濃初六病的,到現在也才八.九日,你怎么查到這些的?」

傅品言懶懶地靠到車板上,笑著看她:「你親口說你相公有本事的,這么快就忘了?」

喬氏一手抱他脖子,一手隔著衣衫在他胸口畫圈:「我有這樣說過?我怎么不記得了?」

她狡黠又嫵媚,傅品言低頭就去親,夫妻倆膩歪了半晌,快到家時喬氏又想起一事,「那你不怕將來他用此事威脅咱們嗎?或是不小心透露出去?」

傅品言咬咬她耳朵:「當然怕,所以他,回不去了。」

一語成讖,二月中旬,當城中百姓差不多已經忘了元宵夜的慘案時,那當街潑油的惡漢在牢房染了惡疾,兩腿一蹬咽氣了,屍首被牢吏用破席子卷了扔到亂墳崗,無人問津。

齊府得到消息,派人送了一份謝禮。

齊竺聽說後,將屋里的東西都砸了,齊策匆匆趕來,好生解釋道:「傅家幫了咱們,咱們理應道謝,妹妹你這又是做什么?」齊竺病愈後性情大變,齊策三天兩頭過來安撫,費心費力,生生瘦了一圈。

齊竺頭上戴了帷帽,面容模糊不清,只有哭聲傳了出來:「什么幫了咱們?如果不是傅容,哥哥會丟下我嗎?我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她害的!你還往他們家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討好傅品言,好讓他把傅容嫁給你嗎?齊策你聽好了,我不許你娶她!你還認我這個妹妹就不許娶她!」

喊到最後聲音已經帶了哭腔,趴到桌子上嗚嗚哭了起來。

齊策站在原地,看著絕望痛哭的妹妹,心里很清楚,妹妹不是單純地遷怒,她是真的恨傅容,不希望他娶她。

「阿竺別哭,哥哥都聽你的。」齊策沒有猶豫多久,很快就坐到妹妹身邊,握住了她裹著白紗的手,「阿竺不喜歡她,我就不娶她。」

他對不起妹妹,他欠她的,跟妹妹相比,傅容算什么?

可就在他下定決心的時候,齊竺突然不哭了,她慢慢抬起頭,帷帽下半邊暗紅臉龐若隱若現:「不,哥哥你娶她吧,你一定要把她娶回來,我只要她當嫂子。」

她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那她要傅容陪她,她苦,傅容也別想過好日子。

齊策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妹妹。

「怎么,哥哥不是喜歡她嗎?」齊竺收回手,輕飄飄地問。

齊策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低的「好」,才從男人口中傳出,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