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再被人推到水里後不至於淹死啊。
傅容在心里嘀咕,嘴上隨口道:「我十三歲那年掉到水里了,差點淹死,我怕以後再落水,就求人家教我了……」
徐晉頓了頓。
重生後做出不同於上輩子的舉動,肯定都會有原因,莫非她上輩子真是淹死的?
可惜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知道他死後她到底都經歷過什么了。
「忘了也沒關系,這次我親自教你。」說完這最後一句,徐晉不再浪費唇舌,全力以赴。
床板吱吱嘎嘎的聲音,一直響到半夜才停。
初一進宮拜年。
肅王府的馬車抵達宮門前,碰巧遇到安王。
二十五歲的男人,至今未娶,一身長袍玉樹臨風,風采比前兩年仿佛更盛。
徐晉先下的車,見安王站住了,他心里一冷,接瑧哥兒時對傅容道:「你先在里面坐會兒。」
新婚那會兒他還想領著傅容站到徐平面前示威,現在傅容越來越美,兩人關系也遠非當初,徐晉就不希望徐平多看他的女人一眼。
傅容瞧見安王了,猜到徐晉心里的別扭,佯裝一無所知,短暫疑惑後乖順地回了車廂里面。
「七叔。」徐晉抱著兒子走到徐平面前,笑著教兒子:「瑧哥兒給叔祖父拜年。」
瑧哥兒昨晚剛在年夜飯上見過徐平,有點印象呢,乖乖地抬起手朝徐平作揖:「叔祖父,過年好。」
男娃漂亮又乖巧,徐平從長隨手里接過一個小荷包,遞給瑧哥兒:「瑧哥兒乖,這是叔祖父給的壓歲錢。」
瑧哥兒高興地笑,低頭搗鼓起手里的荷包來。
徐晉這才解釋道:「七叔先進去吧,我去看看他娘,女人真是麻煩,一天到晚的照鏡子。」
「爹爹親娘……」瑧哥兒突然冒出一句,徐晉愣住,連忙捂住兒子的嘴,面現尷尬。
徐平失笑,揶揄地看徐晉一眼,先行一步。
徐晉也抱著兒子轉身。
瑧哥兒仰頭,委屈地看他,是爹爹讓他那樣說的,怎么他說了爹爹又捂住他嘴?
徐晉親了兒子一口,「爹爹錯了,瑧哥兒別生氣,今晚爹爹陪你玩騎大馬。」
瑧哥兒馬上不委屈了。
因為他們說話時距離馬車有段距離,傅容沒聽見兩大一小說了什么,徐晉沒解釋,她也就沒問,一家三口並肩往宮里走。前面就是徐平挺拔的身影,傅容看了兩眼,心里突然生出一絲愧疚。
沒見到人時不覺得,見到人了,不由想到當日西山上的桃花盟。那會兒她一心想著嫁給安王享受現成的安逸富貴,如今她嫁了徐晉,轉眼就准備揭安王的底了,真是勢利無情。
不過傅容寧可承認自己是個小人,也不會因為這點愧疚旁觀安王踩著她男人的屍體登上皇位。
初二回娘家,傅容在侯府住了一晚,次日晌午徐晉來接她們娘倆回去,夜里歇下後,傅容突然想起來般,趴在徐晉身上問道:「王爺,七叔跟邱大人有交情嗎?」
這是傅容第一次主動在他面前提及安王。
徐晉立即收起心猿意馬,凝視她眼睛:「濃濃為何這樣問?」
傅容一臉納罕,解釋給他聽:「今天宣宣跟我說的,說她年前去永泰寺時無意撞見七叔跟邱大人先後進了一間禪房,你知道的,那年我去永泰寺找你領團團,宣宣也去了,她也見過安王,邱大人我就不知道她何時見過了……」
嘉和帝病重,這兩個多月她幾乎沒有出門,只能撒個謊了,好在妹妹確實去過一次永泰寺,而徐晉也不會去找妹妹對峙。如果徐晉去查安王行蹤,發現安王沒去,那她也可以用妹妹認錯人的借口蒙混過去,但經此一事,徐晉心里肯定會種下懷疑的種子,只要他派人查探安王與邱大人的關系,說不定就能查出些什么,畢竟那兩人確實是一伙的。
看著徐晉沉默皺眉,傅容放心了。
徐晉回神,按住她肩膀,正色道:「濃濃,以後再有他的消息,你都告訴我,這事有些奇怪。」
傅容會心地點頭,「我也覺得奇怪,七叔不是不喜跟朝廷官員打交道嗎?怎么……」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因為徐晉的眼神告訴她,他都懂了。
傅容卻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徐晉就去找許嘉問話了。
「安王最近去過永泰寺?」
許嘉馬上回道:「不曾,今冬安王除了去西山賞過一次雪,沒有出過王府。」
徐晉緊緊盯著他眼睛:「你確定?我怎么聽說他去永泰寺跟邱鐸碰過面?」
許嘉皺眉:「王爺聽誰……屬下這就去查,確有此事,屬下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早在幾年前,王爺就下過一道令,如今從東宮到安王康王成王甚至懷王府,都有他們的人,幾人出行更是一直都有暗哨盯著,事關王爺大計,許嘉不敢懈怠,親自安排妥當的。
徐晉沉默。
許嘉迅速去盤問手下,中午過來回話,以性命保證他這邊的暗哨沒有出錯,安王最近確實沒去過永泰寺。
徐晉想了想,笑了,「去查邱鐸,從他出生到現在,事無巨細,能查到的都要報給我。」
那個小狐狸又撒謊了,可是這次,徐晉相信傅容是為了提醒他,是為了幫他。
對於前世挑撥他們兄弟關系的真凶,徐晉懷疑的人無非那幾個,因為無法確定,干脆全部盯著,沒盯崔綰,是之前沒有懷疑她。幾年下來,安王是最清閑的,徐晉真沒發現安王跟那個朝臣來往過,傅容寧可撒謊也要將安王與邱鐸綁起來,必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