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綰貼在他胸口,看著對面的牆壁道:「王爺把我當什么?我逼於無奈不得不從了王爺,王爺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可你讓我主動謀害兩個表哥,我辦不到。」
成王「嗯」了聲:「也是,你一個女人,算了,綰綰安心等著,我有了法子,便會告知你,咱們一起商量,務必保證沒有任何紕漏。」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只想著徐晧痴情崔綰,崔綰只需將徐晉請到懷王府,在他酒里下些東西,然後誣蔑徐晉欺凌她,徐晧那個冒失鬼必然會朝兄長下手,百靈再趁徐晧不備殺了徐晧崔綰,制造兄弟為了崔綰互相殘殺崔綰不甘受辱自盡而死的假象。
計劃不錯,可惜他低估了崔綰,這並不是一個膽小怕事只知道對男人唯唯諾諾的女人,她將她的後路都想好了。明白了這點,那么成王想繞過崔綰只囑咐百靈趁徐晉去懷王府時暗中下葯都不行,因為崔綰既然有這份心機,肯定會防備百靈的。
也就是說,他必須借崔綰成事,還不能讓崔綰賠進去。
這女人,比他的表妹還聰明。
成王喜歡聰明的女人。
崔綰這樣聰明,他還怕成不了事?就算這幾年沒有機會,待到父皇駕崩徐晉登基,反而更簡單了,因為那時徐晉徐晧兄弟死了,不會再有父皇追究,崔綰隨便扯出刺客或是給徐晧安排一個妾室當冤死鬼就能把她摘出去了。
為了大事,成王等得起。
胸口騰起豪情,身體也跟著沖動,成王抓住因為震驚想要逃開的美人,再次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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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五月,傅容漸漸發現徐晉心情似乎不太好,白日里在前院的時間越來越長,夜里翻身次數特別多,好像有什么煩心事。傅容問他,徐晉不說,接下來也不翻身了,傅容卻知道他並沒有睡著,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而已。
他愁什么呢?
嘉和帝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雖然看起來老了十來歲,崔皇後身體照舊康健,無病無災的。家里她跟瑧哥兒也都好好的,難道,他在記掛黃河邊上的六弟?
端午前一天,傅容將新編好的長命縷套在了兒子的手腕上,還給他綴了一個鍍金的銅鈴鐺。瑧哥兒高興極了,傍晚爹爹回來迫不及待地去跟爹爹顯擺。兒子活潑可愛,徐晉心情好了些,坐到榻上,從懷里摸出當年傅容為他編的那根,也跟兒子顯擺:「娘親也送爹爹了。」
瑧哥兒抓過爹爹的看了看,仰頭道:「沒有鈴鐺!」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有鈴鐺就表示娘親更喜歡他一點,瑧哥兒的小嘴兒抿了起來,笑得有點得意,鳳眼微眯,還以為自己不咧嘴笑旁人就猜不透他的小心思呢。
這自作聰明的狡猾樣像極了傅容,徐晉真心笑了,佯裝不高興問傅容:「我的怎么沒鈴鐺?」
難得他開朗起來,傅容當然要配合了,朝瑧哥兒眨眼睛道:「因為我最喜歡瑧哥兒啊,所以送瑧哥兒的是最好的。」
瑧哥兒憋不住了,緊緊抿著的小嘴終於咧開了,露出兩排小白牙。
娘親果然最喜歡他!
夜里歇下後,徐晉摟著妻子動手動腳。
確定他是真的恢復了好心情,傅容先幫了他一次,事後半趴在他胸口不錯眼珠地看他。
大眼睛水漉漉的,欲語還休。
徐晉不解了,捏捏她鼻子:「這樣看我做什么?」
傅容笑:「王爺好看啊,我喜歡看。」
徐晉心里受用極了,但也沒有糊塗,摸摸她頭發道:「說吧,是不是有求於我?」
傅容瞪他一眼,轉身躺到自己的枕頭上,背對他:「既然王爺這樣想我,那我不看你行了吧?」
徐晉哈哈笑,追了過去,「別別別,我喜歡讓濃濃看,過來,繼續看我,我也好好看看你。」
夫妻倆鬧了一陣,傅容見氣氛差不多了,從他懷里抬起頭,擔憂地問道:「王爺最近沒事吧?我看你前幾天都悶悶不樂的。」
徐晉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沒了。
傅容暗道糟糕,緊張地垂下眼簾。
她這樣謹慎這樣怕他,徐晉突然生出一股自責。傅容怕成這樣,是不是因為前世他太冷了,一直都以王爺的身份對她,所以這輩子他再好,她都不敢只將他當普通的丈夫?
一時半刻徐晉也想不到徹底打消她顧慮的法子,那就只能不讓她擔心了。
他抬起她下巴,目光溫柔:「六弟那遇到點麻煩,昨日我已派人過去了,濃濃別擔心,沒事。」
傅容認真地觀察他神情。
徐晉突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看來本王越來越好看了,才叫濃濃著迷成這樣。」
傅容呸他:「厚臉皮!」
徐晉抱緊她不讓她跑,在她耳邊說無賴話:「濃濃光明正大盯著本王看,到底是誰不知羞?」
傅容悄悄撇嘴,若不是想打探他心事,她才不會……
至少不會看那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