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撇撇嘴,指著身後竹籃道:「既然不敢,你幫我撿棗吧,太子那里有珞哥兒,不用你管。」
凌守看向太子。
瑧哥兒笑著點頭:「去吧。」
凌守壓抑著歡喜,腳步沉穩地去了。
媛媛領著他往棗林里多走了幾步才停下,一邊仰著腦袋敲棗一邊小聲問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為何每次我一看過去你就轉身?別想抵賴,我知道你偷看我了。」
原來她都知道
凌守心撲通撲通亂跳,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媛媛十一歲了,對男女的事也算是懵懵懂懂,因為街坊宋姐姐喜歡小舅舅,常常在她跟前念叨,她也就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才會偷偷看她,難道凌守喜歡她了?
聽不到少年回話,媛媛回頭,就見原本看著她的人馬上又低下了頭。
一會兒看她一會兒不看的,到底是不是喜歡?
想的出神,一不留意樹上掉下來個大棗,正好砸在她腦頂。
媛媛輕輕叫了聲。
凌守不由抬頭,見她捂著腦頂,疑惑問道:「怎么了?」
媛媛委屈道:「被棗砸了,真疼。」一邊說一邊揉腦袋。
凌守也想給她揉,卻不好意思,見那邊地上放著幾頂竹斗笠,是皇後給眾人准備的,卻只有二皇子戴了,便道:「我去給你拿頂斗笠吧?」
媛媛馬上搖頭,指著阿璇阿珮道:「妹妹們都沒戴,我才不戴呢,算了,也不是特別疼,不管了。」說完也忘了剛剛的問題,繼續敲棗,敲到兩個全身紅艷艷的連在一起的棗,媛媛驚喜極了,放下竹竿,自己去撿。
「好看不?」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捧到凌守跟前給他看。
凌守只看了一眼棗,目光就落在了她紅撲撲的小臉上,輕聲道:「好看。」
媛媛沒注意他的眼神,將兩顆棗子扯開,一個送到自己嘴里,一個遞給他,「嘗嘗吧,這些棗樹是從信都移過來的,信都棗是貢品,可甜了。」
凌守受寵若驚,想看看別人有沒有看這邊,媛媛見他東張西望吃顆棗子也防賊一般,不高興道:「愛吃不吃,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要收回手,凌守大急,想也不想就去搶,一雙因為練武有了薄繭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
被燙一般,凌守急急縮回。
媛媛也不知為何覺得臉熱,將棗子塞給他,扭頭去打棗了。
凌守愣了好一會兒,才側轉過身,背對眾人將紅棗送入口中。
傅容搖頭失笑,身後冷不丁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他們才多大,就知道談情說愛了?」
傅容回頭,對上徐晉明黃色的龍袍,跟著他坐了下來,與她擠在一張藤椅上,手臂旁若無人般環在了她腰間,飛快香了她一口,看著她眼睛問:「你不反對?」
三十一歲的男人,目光越發深邃,臉龐越發俊朗,只有溫柔不變。
傅容悄悄握住他環在她腰間的大手,對著凌守媛媛那邊道:「反對什么?他們還小,未必懂得什么叫喜歡,現在怎么開心怎么過吧,將來長大了,若媛媛依然喜歡親近凌守,凌守也不錯啊。」
現在的凌守,就好比當年的許嘉,等兒子瑧哥兒登基,凌守也會取代許嘉御前侍衛統領的職位,完全配得上外甥女的。再說這都是虛的,最關鍵的,還是媛媛喜歡與否。
她含笑望著孩子們,徐晉卻一直盯著她美艷不減當年的臉龐,柔聲問她:「濃濃知道這輩子,我第一次見你是什么時候嗎?」
傅容想了想,回頭與他道:「我起痘那年,在我家庄子上?」
徐晉笑著看她,「不是,是你十二歲那年八月,你在山上打棗。」
傅容恍然大悟,是啊,徐晉比她早重生半年多的。
記起這茬,傅容默算一下時間,忍不住笑了,「皇上一回來就去信都看我了?」
徐晉坦坦盪盪承認,摟緊她腰道:「嗯,先去宮里看娘看六弟,傍晚回到王府,就去了你之前住的地方,然後就特別想知道十二歲的你在做什么,生的什么模樣,得了空就領著許嘉去了。」
他擁著她,指著十一歲的媛媛道:「那會兒你跟媛媛差不多高,舉著竹竿四處跑,被砸了也嬌嬌地喊疼看著你對正堂撒嬌,當時我就想,這女人上輩子在我面前怎么不是這樣?這輩子我一定要讓她對我撒嬌。」
磕磕碰碰繞了一個大圈,最終還是如願以償了。
「濃濃,下輩子,咱們還像現在這樣過?」他抵著她額頭,喃喃地問。
傅容剛要回答,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哄笑,大女兒的聲音最響,興奮地說父皇要親娘親了。
傅容翹起了嘴角,女兒猜錯了,不是徐晉要親她,而是
迎著徐晉深情的凝視,她仰起頭,將紅唇印上他的。
嘗過了他的好,那么下輩子,下下輩子,這個叫徐晉的男人,都將是她的。這輩子她躲他,真有下輩子,她會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等他來,他不來,她就去找他,找到了,再跟他撒嬌,再迷住他一輩子。
生生世世,做他徐晉的寵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