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後,福伯過來稟報居住在客院的姑娘已經用過午膳,歇下了。
少年看到皇叔臉色流露細微柔和。
之後是魏紫前來匯報百草谷門人失蹤的進展。
趁著無人注意,少年悄悄溜出了房門。
早上那一幕他看到了。
當時他就站在花廳的窗戶旁,正好將那一幕看在眼底。
他看到皇叔居然主動跟女子搭話。
用他從未看見過的表情。
隱隱約約的,他總覺得這女子跟昨日大街上驚鴻一瞥的少女有些相像,當時皇叔的反應就特別劇烈。
他沒想到那個女子竟然住到了客院,而且皇叔現在居然還照顧到人家的起居飲食,說沒有古怪他絕對不信。
他想去看看,那個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爺,皇上悄悄溜去客院了。」少年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被人打了小報告。
正在聽匯報的男子面色微頓,片刻後,「不用攔著。」
少年也不知道,若不是有人有心放行,他根本走不出這屋子的范圍。
一路躡手躡腳鑽進客院,有種做賊的刺激感,少年抹了一把臉,擺正心態,同時把弓著的腰挺了起來。
沿著廊檐走,從各個客房打開的窗戶往里看去,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少女睡著了,睡顏安安靜靜,看起來很乖巧。
白皙臉蛋布著淡淡潮紅,肌膚吹彈可破。
挺翹瓊鼻,小巧菱嘴。
組合起來至多也就一個清秀佳人,勉強耐看。
少年有些失望的撇了下嘴角,「也沒多漂亮啊。」
比起宮里千嬌百媚的美人差遠了。
怎么就偏偏能讓皇叔另眼相待?
手肘支在窗台上,撐著下頜,少年不死心的繼續打量那張臉,試圖找出點獨一無二的亮點來。肯定有他沒發現的地方吸引人,否則單憑這張臉,他敢打賭皇叔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么?」直到那雙輕閉的眸子打開,大大方方看著他,少年才恍然。
亮點,是那雙眼睛。
干凈澄澈得像被雨水洗滌過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質。
卻又不是那種近乎天真無邪的單純,而是不藏污垢的純凈。
「還看?」柳玉笙起身,揚起眉毛,好笑的看著窗口半大少年,「你不知道這樣盯著姑娘家看是不禮貌的嗎?」
在這古代,這個年紀也能稱為登徒浪子了吧。
「那你怎么不生氣?」覺得他不禮貌,怎么不生氣?不是該跟那些女子一般作態花容失色大叫登徒子哭的梨花帶雨嗎?
少年沒有被抓包的心虛,眼睛里反而帶上了更多好奇。
柳玉笙笑開來,靈動雙眸彎成漂亮月牙,「因為你眼神很磊落啊。」
登徒子跟純打量的眼神,她尚且能分辨得出來。
唔,少年點點頭,笑容也是一個亮點。
勉強算她過關。
其實他怎么看她不重要,關鍵是皇叔喜歡,根本沒他什么事。少年只是不承認這一點。
皇叔都答應讓他以後跟爹娘合葬了,他應該是能多相信他一點點的吧。
兩人都無父無母,也算相依為命八年。
他既看上這個女子,他來幫他掌掌眼也合情理,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