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箏莞爾一笑,眉宇間神采飛揚,褪去那層清冷,極為奪目。
「以前或許有些困難,但是現在,卻恰好有個機遇。」
還故意賣個關子,這樣的傅玉箏,終於開始展現一絲少女的鮮活。
不再如以前那般,整個人渾身透著暮氣,如同垂垂老矣的滄桑老人。
「願聞其詳。」柳玉笙笑道。
「皇上選秀,明年春進行最後選拔,屆時宮中住了貴人,尚衣局就會開始往外采購優等布匹,回去給一眾貴人做衣裳。
屆時會有一場布商之間的競爭。誰的料子好,誰就能青雲直上。
我會在那里,親手把傅家打下來!」
提到傅家,女子眼底透出冷厲寒光。
柳玉笙也明了了女子所說的機遇。
以前小風兒尚年幼,後宮空懸,只有柳太妃及幾個先皇身邊遺留下來的妃子,在制衣上,僅由宮中尚衣局自行包攬,就能解決供應。
但是一旦後宮充盈,成百上千的秀女貴人入住,僅憑尚衣局是忙不過來的,那就勢必得從外采買。
傅玉箏的機會就在那里。
傅家手持秘方,信心滿滿,怕是到現在都沒察覺自己染制出來的布匹,存在著什么問題。
來年競選他們肯定會參加,並且想著奪魁。
到時候布匹的問題爆發出來,傅家不僅會名聲掃地,還要罪犯欺君!
傅玉箏這一招,極狠。
不出手則已,出手,勢必要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發現少女在對面失了神,傅玉箏眼底一黯,緊了緊手指,「柳姑娘,可是不贊同我的做法?」
她是不是認為她行事太過狠辣了?
柳玉笙忙回神,笑道,「我剛只是在感慨,並非不贊同你的做法。恩怨分明,有仇必報。
這世上,不是有一層血緣關系的人,就能喚做至親。」
她前世,不就是受血緣關系連累,一再包容退步,最後屍沉海底么。
「你真不覺得我太……狠辣?」
少女偏頭,「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難道要為了個破名聲,一再委屈自己委曲求全?」
傅玉箏怔然,然後笑開來。
真是親兄妹,說的話都如出一撤。
她心底,實則很在乎柳玉笙的想法。
因為她是她十九年來,第一個承認的朋友。
「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先下去了。」相處的時候,她依然恪守身份。
「急什么,這么冷的天,鋪子里已經打點好了,沒事多坐會,跟我聊聊天,風青柏不在,府里除了你就剩一個丫頭是女子,我都快閑發霉了。」
「噗嗤!」傅玉箏忍俊不禁。
很少見到少女這般孩子氣的抱怨。
「笑什么,這要是在杏花村,在我家,這個時候定然是一家子人圍著個火盆子貓冬,熱鬧的不得了。」
「貓冬?」
「冬季沒有農活,沒事可干,人們都窩在家里避寒,就是貓冬。」
「你們家人的感情都很要好吧?」那個人每每提起家里的時候,表情也跟少女一般,流露著思念,眼底氤著溫暖的光。
一定是個很溫暖的家,才能育出這么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