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春闈在即,放著學業不顧,在王府里等他,定然是有事要他辦。
「風青柏,給家里去封信,讓我爹娘盡快來京一趟。」柳知夏道。
風青柏抬眸,略顯訝異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提親。」
「很急?」
「挺急的,可能再過十個月,你就能抱上大侄子了。」柳知夏笑道。
「那確實是挺急了,要是柳叔柳嬸來得慢些,肚子顯懷你們還沒能成上親,名聲怕是不好聽。」風青柏點頭,「我幫你喜事臨門,你是不是也該幫我一幫?我跟笙笙的事,柳叔那里你幫著多勸勸?」
柳知夏的笑立即掉下來。
這是把人情給他記了賬,到現在要他一塊還。
家里對囡囡親事最過不去坎的就是他爹,讓他去勸?
他在家里地位本來就不高,再要幫著風青柏,他爹能把他掃地出門。
「要是為難就算了,我跟笙笙不急,笙笙還小,我自己慢慢想辦法,」風青柏喚魏紫,「幫柳知夏傳信回去,讓柳叔柳嬸來一趟,走普通渠道就行。」
「我盡力試試。」柳知夏咬牙。
「急信,最快速度遞回去。」
柳知夏在心里把風青柏罵了個狗血淋頭。
此時門房來報,「王爺,柳公子,門外有柳公子同窗,上門求見。」
同窗?柳知夏腦海里立即浮出那張期期艾艾的臉。
隨即看向風青柏,「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否則人躲著他還來不及,怎么會跑到王府里。
他不信對方是突然良心發現,上門懺悔來了。
「你想怎么處置都行。」風青柏沒有否認。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柳知夏的主意,自要做好承擔後果的准備。
「我出去看看。」柳知夏沉吟片刻,走出門去。
他沒想把人請進來,免得臟了王府的地。
同在國子監,當日看對方出身寒門,常常被書院里的權貴子弟欺辱取樂,他一時好心為對方解過一次圍。
之後兩人便有些許來往。
只是他沒想到,最後會被幫過的人反手捅一刀。
王府門外,昨日那個書生站在門口,臉上神色惶恐不安,不停走來走去。
這樣的高門府地,便是站在門口,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卑微。
看到柳知夏出來書生眼睛一亮,撲過去跪下,「柳兄!柳兄你幫幫我,饒了我這一回吧!我是被逼的,那些人逼我,要是我不按照他們說的辦,就讓我在國子監待不下去!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設計你!你幫我跟王爺求求情,不要把我趕出國子監!我求你了柳兄!」
沒等柳知夏開口問,對方就把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倒了出來。
拂開男子扯住他衣擺的手,柳知夏聲音沉冷,「我只問你一句,為了個人前程,去毀掉別人一生,你覺得你還配讀聖賢書嗎?」
「我不想的,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一個寒門學子,沒有家世沒有背景,我能怎么辦,我根本斗不過那些人!我不是你背後有整個南陵最有權勢的王爺撐腰!何況現在、現在那姑娘不是沒事嗎?柳兄,大家都是寒門出身,能爬到國子監有多不容易你比誰都清楚,我求你了,再幫我這一回,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砰!」柳知夏冷笑一聲,揮拳狠狠砸在書生臉上,「我也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我得謝謝你給我上了寶貴一課,告訴我,不是人人都信得!」
說罷轉身走回王府。
他確實是上了寶貴的一課。
讓他知曉了一點,身處在這個旋渦里,便是最不起眼的角色,都小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