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邊男子立即兩眼發光,精神抖擻,喜笑顏開。
放下車簾子,柳知夏低低笑罵一句,蠢蛋。
目送馬車在眼前消失,柳知秋臉上的笑才緩緩收起,凝出沉重。
他現在有些後悔,後悔貪圖自在,結果有事的時候什么都幫不上忙。
那種情緒莫名就讓大男人紅了眼眶。
朝地上啐了一口,翻身上馬車,「駕!」
回去他就跟紅姨學內力,他不能什么用都沒有。
安逸時享自在。
危機時,他也需能保護家人。
不能什么事情,都只讓大哥一個人扛。
回到家,家中氣氛同樣沉重。
柳知秋抹了把臉,換上笑嘻嘻的表情,蹲到搖籃旁邊逗弄睜著眼睛啃小拳頭的小毛豆,「小毛豆,你爹上陣大殺四方去了,看到咱家院門貼著的鎮宅神沒?你爹就跟那鎮宅神長得一模一樣,一會紅臉一會黑臉,可厲害著呢。你爹可說了啊,回來就讓我坑一次,我一次弄他筆大的,要是他還不了,那就父債子償……」
後腦勺當即挨了一記,「小毛豆才多大點你就跟他父債子償了,能耐得你!」
「爺,下手輕點,大過年的,萬一把我打傻了……」
「現在就已經夠傻的了!」
那頭老婆子也嫌棄的甩他一個白眼,上前把小毛豆抱遠,免得被傻子荼毒。
圍在火堆旁的長輩們一下全把矛頭對上柳知秋,齊齊朝他開火。
廳中的沉悶不知不覺散去。
柳玉笙在旁雙手撐腮,唇瓣泛起淺淺笑意。
她二哥在家,家里長輩就不會有能難過太久的時候。
等長輩們去午睡後,走出堂屋,回到自己房間,柳玉笙發起呆,也沒有煉葯的心情。
京中那邊局勢,她一無所知,風青柏傳過來的信絲毫不提及。
應是不想她擔心。
可是怎么能不擔心。
心思全系在那一處。
「囡囡,在想什么呢?」半開的窗戶,同時探出兩個腦袋。
柳慕秋跟傅玉箏。
看到她倆,柳玉笙眨了下眼睛,噗嗤笑出來,「咋?擔心我想不開?」
推門進屋,傅玉箏啐她,「看你還笑得出來,我們白擔心了,要不我們這就走?」
給兩人拉了凳子,柳玉笙告饒,「別別,哪能辜負你們一番盛情,真讓你們走了,回頭就該是奶奶跟我娘她們進屋了。」
傅玉箏跟柳慕秋皆掩唇而笑,她們可不就是奉命前來開解小姑娘的么。
「之前我聽你大哥說,使臣團出行的時間定在二月,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就去趟京城吧,去道個別,也好能安安心。」傅玉箏道。
她最能體會囡囡的心情,一如她現在,時時刻刻擔心記掛知夏一般。
囡囡對風青柏,只多不少。
柳玉笙默了下,輕輕搖頭,「不去,我要是去了,只怕風青柏走都走不安穩。」
反而還要他轉頭安慰她,不是給他加重負擔么。
看向窗外,等大哥到達京城,便是他離開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