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洗漱後,兩人即往皇宮出發。
到得養心殿的時候,皇太後跟風墨晗已經等候多時。
這是柳玉笙第二次見到皇太後。
第一次是在皇宮家宴的時候,那時候離得遠些,沒有這么近距離的看仔細。
坐在首座上的老婦人,面目姣好,尚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姿。
她身上最刺目的,是那一頭銀絲。
白發,是歲月風霜凝結而成。
還有她那雙眼睛,不凌厲,很是平和,卻透著洗盡鉛華後的沉淀。
「妾身見過皇太後。」柳玉笙福了一禮。
「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多禮了,坐下吧。」皇太後朝她抬抬手,轉而吩咐身邊老嬤嬤,「人到齊了,吩咐御膳房傳膳,這個時辰,肚子該都餓了。」
跟在風青柏身後入座,聽到這話柳玉笙耳根子熱了下。
皇太後莫不是知道她才剛起床?
「皇叔,皇嬸,我就猜到你們肯定中午才會過來。」兩人一坐下,風墨晗立即笑得賊兮兮,一副我都懂的模樣。
柳玉笙斜他一眼,壓低聲音,「小孩子家家,關注哪呢!」
風墨晗抿唇,「……」小孩子家家?
皇嬸不會是還當他跟剛認識的時候一樣是個小孩子吧?
他十五歲了!
就因為認識的時候年紀小,沒法改觀了?
讓她上一次早朝,看看他在朝堂應對文武百官的模樣,看她還說不說他是小孩子!
「聽說你昨晚招妃子侍寢了。」風青柏半垂眸子,探手取過旁邊的茶杯遞給女子,話則是對風墨晗說的。
風墨晗臉一下漲得通紅,「皇叔,您昨晚洞房花燭,應該沒什么閑暇吧?」
好好洞你的房,你管我招妃子侍寢?
「到了年紀,也該為皇室開枝散葉了,」男子像是沒聽懂他的反詰,「好好干。」
「……」好好干,干什么?
旁邊有皇太後跟皇嬸在,風墨晗被風青柏一句好好干,弄得臉都干了。
好像他多好美色一樣。
那邊廂女子已經看過來,眼神里盡是玩味揶揄。
風墨晗捏住眉心,很想解釋他不好美色,不是昏君,偏生又說不得。
解釋就是掩飾。
皇叔是個人精,他再要說多,只怕皇叔會一腳把他踩到泥底。
看著小少年手腳無處安放的模樣,柳玉笙好心扭開了臉,別過一旁暗笑。
風青柏行事作風素來是抓住軟肋拼命放箭,連懟人也是一慣風格。
小風兒不是對手啊。
宮婢傳菜上桌,膳食已經擺放完畢,一行人移步。
說是來給皇太後請安,真就只是過來行個禮而已。
她不多話,吃飯也是安安靜靜的,任由旁邊三個年輕人之間打趣斗機鋒,並不插嘴,也不擺長輩威嚴。
一頓飯下來,柳玉笙吃得還算舒適。
臨走前,皇太後身邊的老嬤嬤遞給她一個錦盒。
「你已經嫁給王爺,日後就是皇家人,這是哀家給你的見面禮,好好收著。」
「皇太後……」柳玉笙想推辭。
「長者賜,不可辭。」皇太後朝她笑笑,隨後擺手,「行了,你們回去吧,在哀家這養心殿,有我這個老婦人在,你們也不自在。」
說罷,也不管他們什么反應,皇太後起身,在老嬤嬤攙扶下進了內室。
走出養心殿,柳玉笙將錦盒打開,里面是一對成色通透的龍鳳鐲。
長輩送給新婦,大多是這種禮物。
不特別,也不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