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能無償(2 / 2)

少年就坐在其中一張凳子上,等著她。

坐下後,柳玉笙將貼身跟著的侍女遣退,不做旁聽。

這個舉動讓中年人跟少年放松了些許,眼底浮出感激。

相顧無言,片刻後,少年拿起旁邊的斷木枝,在地面上畫了幾下筆劃。

柳玉笙凝目看去,是個七字。

「這是,你的名字?」

少年搖頭,又點頭,看向中年人。

「我家少爺在家中排行第七,這並非他的本名,但是熟悉的人,都叫他小七,也算得是名字。」中年人代為傳話。

柳玉笙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少年名字,他今日肯寫出七字來,對他的身份略作解釋,算得是信任她了。

「夫人此前診得沒錯,我家少爺確實曾經被燙傷過嗓子,後來還被人灌了葯,之後就再不能說話。」中年人頓了下,看向少年,在少年點頭之後才繼續往下說,「我跟少爺是逃出來的,倘若不逃,性命難保。夫人說你只管治病,不管其他。聽了這些,期望夫人仍然能不改初衷。也請夫人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事情牽連上夫人。」

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其他大夫,要么是對少爺的症狀無能為力,要么,是察覺不對之後連治都不肯幫忙治療。

只有南陵王妃,覺出異常後還能說出三日後再來這樣的話來。

這三天他們沒有離開,而是等在這里,其實也是在下一場賭注。

倘若南陵王妃告發他們,他們就全完了。

好在,少爺賭對了人。

柳玉笙皺著眉頭,示意少年再次張開嘴巴,就著白日光亮查看他喉嚨情況,「是烙鐵嗎?」

「……是。」

柳玉笙便覺心頭揪了下,升起難以言喻的情緒。

燒紅的烙鐵,烙進喉嚨,這種殘忍手段令人發指。

眼前少年不過十五六歲,遭受那種折磨,定然生不如死,甚至可以說是從鬼門關里爬回來的。

她沒辦法想象,究竟是什么,讓人對少年下如此毒手。

伸手在他喉嚨位置輕按,少年即疼得皺了眉頭,喉間發出咕隆嗚咽聲響。

很硬,是發炎導致的腫脹不退,這種情況,連喝水都困難,遑論說話。

想了想,柳玉笙道,「治療需要多長時間我不能確定,但是定然不短。他這種情況,需得先將炎症消了,再行後續治療。你們住在這里,對治療不是很方便,我幫你們找個地方暫時安頓,慢慢來吧。」

少年眸光微動,深深看了眼柳玉笙,點頭。

「多謝夫人仁慈!」

又是這句話,中年人似乎很喜歡說仁慈,柳玉笙揉揉額角,她不過是對自己的患者負責,「我能給你們找地方安頓,但是日常生活所需還需你們自己解決。」

「夫人放心,只要能安頓好少爺,我立即去外面尋事情做,總能填飽肚子。」中年忙道,「只是夫人的診金葯費,恐怕需要等我們籌了銀子再行還上。」

柳玉笙點頭,「無妨,記個賬,日後慢慢還。」

中年人臉抽了下。

「仁醫也要吃飯,沒有收入我吃什么,不能無償。」女子看他一眼,加了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中年人額頭汗都流下來了。

他沒有要無償的意思,只是南陵王妃的話沒什么說服力,身為王妃,還能沒飯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