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蘭跟杜鵑兩妯娌笑出眼淚花,可不就是賤皮子嗎?
家里三個,小金子,青蓮,知秋,哪個沒在阿修手上吃過大虧?嘿賤皮子,還越打越勇,回回上趕著作死。
柳老爺子感嘆,「家里年輕輩,除了阿修之外,最心黑還當屬知夏。你們看知夏就從來不會直接去招惹阿修,他只在後邊憋壞水,所以他從來不挨打。」
憋壞水的知夏,「……」爺爺真是了解他。
「想我跟秀蘭,都秉承爹娘做事光明磊落,直來直去,怎么生的兒子這么喜歡玩心眼子呢?」柳大痛心疾首。
「大哥,囡囡以前不是說過什么,有基因突變什么的?知夏估計就是突變出來的。」柳二拍拍大哥肩頭,安慰,「不是你的錯。」
「爺奶,爹娘,二叔二嬸,我去把錢萬金摳下來。」柳知夏起身離開,待不下去了。
他是文人,拿筆桿子混官場的,不玩心眼子他怎么混?
再說了論起心眼子,風青柏才是個中翹楚,要不他能每回被算計都安然無恙?能在柳家大院年輕輩里屹立不倒?心眼子擱風青柏身上就合情合理,擱他身上就是基因突變了?
柳知夏私以為,爺奶爹娘這是搞歧視。
但是他很機靈的不講。
惹誰都不能惹家里幾個太上皇。
自打風青柏回來,柳家大院每天都雞飛狗跳好幾回。
這世上有種事,叫來找事。
這世上有種禍,叫飛來禍。
好在風青柏都是站到最後那一個。
村里人每每經過柳家大院,聽到里面的鬧騰,總會心一笑。
不用問也知道里頭發生了啥,日子長了,大家早司空見慣。
九月十號,宜嫁娶。
這天天還沒亮,柳老婆子拉著兩兒媳婦,帶著柳玉笙等年輕輩女眷就去了皇太後的小院,直接往房里闖。
本來以為房里人肯定還睡著,沒想到推開房門便見婦人已經坐在梳妝台前,靜靜等待她們。
婦人身上已經換上了大紅嫁衣,雖然已經半甲子的年紀,但是那種火紅穿在她身上,絲毫不顯得突兀違和,嫁衣的艷麗壓不下婦人周身流露的高貴雍容,於她身上,似安靜燃燒的火焰。
婦人,於此刻,像是暗夜里靜靜綻放的白玫瑰。
便連那頭銀絲,都帶著觸目驚心的美。
「好美。」柳玉笙不自禁低嘆。
「還好,哀家自幼便是美人胚子。」婦人面無表情道了句。
柳老婆子當即拍腿大笑,「哎喲喂,我還以為你不緊張呢,原來都是裝的啊!」
「胡言亂語,誰緊張了?」
「不緊張你連哀家都禿嚕出來了?貴婦我跟你說,你現在可不是皇太後了,你現在跟老婆子我一樣,就是一村姑。」
「哼,」皇太後眼角斜挑,「就算是村姑,也是比你美的村姑。」
「行行行,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最美,你說什么都對。」柳老婆子笑眯了眼,走過去放下手里家伙什,「老婆子我是個全福人,今兒就由我來給你梳頭裝扮,放心,老婆子肯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管讓人挪不開眼!」
「就你那手藝,你還好意思嘚瑟,你梳得最好的就是給腦門上挽一個髻。」
柳玉笙等人忍笑,走上前去,「還有我們呢,大家伙一塊幫忙,肯定不能只給你梳一個發髻。」
只是柳玉笙高估了她們幾個人的作用。
從老太太正式上首梳頭開始,皇太後就被氣得臉色一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