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棄容色變都未變,好像男子話對他而言夠不上任何威脅。
篤定,自信,又強勢。
段廷嘴角笑意淡了下來,心里想掀桌。
凝著少年好半晌,他才再次開口,「當年你五六歲年紀,若能開口說話,也當喊朕一聲段叔。這里沒有外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天棄垂了眸子,「自是強大西涼。」
「你眼里並沒有野心。」少年眼里,沒有執掌天下的野心,漆黑黑一片,沉靜,漠然。
段廷自詡自己頗有些看人的眼光,七七絕對不是為了權勢瘋狂的人。
可是他現在在做的,於世人眼中就是瘋狂的事。
段廷看不透眼前少年,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有種在看年輕時候的南陵王的感覺。
那是他這輩子唯一斗不過的人。
現在似乎又來了一個。
簡直操蛋。
看明白這一點,段廷放棄試探,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眉,「繼續打下去,最後不管誰輸誰贏,兩國百姓都要受苦。就算西涼如今兵力強悍,想要拿下北倉,也是不可能的事,你當清楚這一點。你如何才肯退兵?」
他看到對面少年將桌上空了的酒杯斟滿,然後朝他舉杯,薄唇輕啟,「北倉投降,朕可退兵。」
段廷直直看著他,最後揚唇笑了,酒杯中的酒被他隨手撒在腳邊,「那西涼皇恐怕要失望了。北倉再不濟,也不會不戰而降,況且孰勝孰負,還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