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柒忍不住嘆息一聲。
坐在她身邊的君千澈聽到她這聲嘆息,詢問道:「皇後,中秋佳節,為何事嘆息?」
墨柒柒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為了後宮的眾姐妹們嘆息,你看看空中的明月,雖然美麗,卻也有些清冷,再想想月宮里的嫦娥,每天一個人生活在月宮里,是不是很寂寞?她一定在思念後羿吧!可是卻無法再見到他,一定很傷心,很孤單吧!
而後宮的姐妹們,也與嫦娥差不多,夜夜思君不見君,每天一個人孤枕難眠到天亮,好可憐呢!所以皇上要多來後宮,多去其它姐妹們的宮里,讓她們一解相思。」
聽到這話從墨柒柒的口中說出來,君千澈心中很不悅,冷哼一聲,清冷道:「皇後還真是賢惠,有了身孕,還能這么顧及到後宮的其它嬪妃,真是難得。」
墨柒柒朝他燦爛的勾起唇角道:「多謝皇上誇獎,這是臣妾應該做的。」或許君千澈對自己有情,可是這份情她卻不敢要,她害怕他的情太短暫,若是自己接受了,迷戀上了他的情,而有一天,他突然無情的離開,自己一定會很傷心,與其那樣,倒不如一開始就拒絕,在現代,她已經被男人欺騙了一次,傷害了一次,在這里,她不想再被傷害第二次,所以即便對他也有些好感,她也不敢靠近,只能早些將這根牽扯彼此的情線剪斷。不曾擁有,永遠不會有失去的痛,一旦擁有了,再失去,那種痛,真的很難熬,自己可不想變成深閨怨婦,自己還想出宮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走走看看呢!不想從此就被困在了這華麗的鳥籠中。
君千澈冷冷的瞪著她道:「皇後現在應該做的是關心你腹中的孩子,而不是操心別的女人。」
「孩子臣妾會關心的,但是後宮之事,臣妾也不能不管。」墨柒柒認真道。
君千澈瞪了她一眼,懶得再與她廢話,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突然有人提議作詩,然後便見眾人爭先恐後的開始做起詩來,想在皇上面前出出風頭,被皇上注意到。
當很多人都做了詩之後,有人將視線落到了墨柒柒身上:「皇後娘娘,早就聽聞您才華了得,今晚不知是否有幸聽娘娘做一首詩。」
墨柒柒看向說話的人,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長得甚是美麗,動人,雖然看著她,可是眼神卻不經意的撇向了君千澈,眸中劃過女兒家的情。
墨柒柒立刻明白了,這位女孩子那是想聽她作詩啊!分明就是想讓她出丑,而這個女孩子,更是想引起君千澈的注意。
可是今天來的都是皇室中人,按理說都是君千澈叔叔伯伯家的女兒,他們應該是堂兄妹,不能結婚的,她怎么打起君千澈的主意來了?哦!對了,好像有一個是王妃的侄女,從小跟著王妃長大,所以跟著進宮來了,就是她,剛才半香介紹過。
可是關於中秋節的詩,她一時間真的想不到,而臨時發揮,作詩,她更不會。
女子見墨柒柒沉默,再次開口道:「莫不是皇後娘娘今晚做不出有關明月的詩?」
墨柒柒無助的看向君千澈求救。
君千澈看了她一眼,在氣頭上的他,竟然與她置起氣來,沒有幫她,也沒有阻止女子的咄咄逼人。
墨柒柒在心中把君千澈罵了一番:該死的君千澈,看到我被刁難,竟然不出聲,有這樣的丈夫嗎?哼!本姑娘不選你是正確的,像你這樣不靠譜的男人,的確不值得依靠,哼!想看我出丑,門都沒有。雖然不會中秋節的詩,但好在也是從現代穿來的,有一首現代人耳熟能詳的詩詞,她還是會的,就是: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太皇太後見墨柒柒不出聲,出聲打圓場道:「皇後有孕在身,不易多思,所以作詩還是免了吧!」
墨柒柒卻突然開口道:「不是本宮不想作詩,而是大家都做了詩,本宮覺得太多了便無趣了,所以想唱一首有關明月的歌,讓大家的耳朵聽聽不一樣的聲音。
眾人一臉的好奇:「唱有關明月的歌,好注意。」
墨柒柒見大家興致很高,站起身,清清嗓子道:「既然大家很有興趣,那本宮就獻丑了。」明眸掃視了一眼眾人,最後對上了君千澈投來的視線,他用眼神告訴她,別跟朕丟人。
墨柒柒回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然後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緊接著甜美的歌聲在長樂宮內響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抵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曲結束,墨柒柒坐了下來,看向眾人,只見眾人都愣住了,墨柒柒在心中嘀咕道:什么情況?沒聽懂?這么好聽的曲子,他們怎么不懂的欣賞呢!就算沒聽懂,也不用這樣誇張吧!整個大殿內靜得落根針都能聽到,什么意思啊!這么玩我啊!
「咳咳——」墨柒柒不悅的用力咳了兩聲。
怔愣中的眾人回過神來,立刻爆出雷鳴般的掌聲。
墨柒柒的心情從天上掉到地上,再從地上升到天上,像是坐過山車似的,被弄的一愣一愣的,這些人怎么這么反常啊!
立刻有人站出來誇贊道:「沒想到這詩還能用這么優美的聲音唱出來,真是太好聽了,這是臣第一次聽到這么好聽的曲子。」
「可不是嘛!娘娘的這首曲子太震撼人了,把對明月的心情寫的太好了。」
「對呀!對呀!這是今晚最最出色的詩。」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贊著。
墨柒柒跌落谷底的心情瞬間就飛上了九重天,開心的樂開了花。不過心中也很汗顏,道歉道:蘇軾前輩,真是不好意思了,借用了一下你的詩,別介意哦!
君千澈也很意外,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有點能耐,不過聽著別人對自己皇後的贊美,他的心里是很自豪的,這么出色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當然會很自豪。
而剛才故意要刁難墨柒柒的女子,此時灰溜溜的坐下了。
家宴繼續熱鬧著,接下來還有歌舞表演,可是聽過了墨柒柒的歌之後,感覺其他的歌都索然無趣了。
而在這群阿諛奉承的皇室眾人中,有一位青衣男子,始終端坐在一旁,沒有對皇上,皇後,太皇太後和太後說什么恭維的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歌舞表演,品著面前的美酒。
墨柒柒的視線看了眼這個男子,覺得他與別的皇室中人有很大的區別。
既然是家宴,君月痕自然也來了,可是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墨柒柒,聽著她動人的曲子,他也很震撼,很意外,不過也很為她自豪,他喜歡上的女子,果然與眾不同,對她的痴迷,更深了一些。
看到她坐在君千澈身邊,心情不免很低落,這么完美的她,今生真的與自己無緣嗎?
之後宴會從殿內轉到了院中,明月已經高高的升起來了,眾人一邊用著美味可口的月餅,一邊欣賞著空中那輪美麗的明月。
墨柒柒突然有些內急,與君千澈說要去茅廁。
君千澈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要陪著她一起去。
卻被墨柒柒拒絕了:「皇上,臣妾不過是去個茅廁,你陪著,我怎么好意思去啊!若是你離開了,那宴會上的人該多失望啊!讓半香陪著就行了。」
君千澈點點頭,讓半香陪著墨柒柒去了。
走出長樂宮,墨柒柒長長的松了口氣,喃喃道:「那群皇室中人啊!馬屁拍的還真叫一個響,聽的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半香看向主子問:「娘娘,你不是要去茅廁嗎?」
墨柒柒壞壞一笑道:「我若是不那樣說,能出來嗎?我是實在被那群人吵的頭痛,才想到這個辦法溜出來透透氣的。」
半香無奈的搖搖頭。
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皇後娘娘這樣做,可是欺君啊!」
「什么人?」墨柒柒立刻轉過身,發現是楊詩涵,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原來是楊貴妃啊!你怎么也出來了?該不會也學本宮,欺君吧?」
楊詩涵傲慢的白了她一眼道:「臣妾才不像皇後娘娘呢!說起謊來臉色都不帶變的,臣妾就說有些悶熱,直接走出來了。」
墨柒柒譏嘲道:「唉!早知道會遇到討厭的人,本宮就不出來了,某人一來,這里的空氣都變差了,半香,咱們回去吧!與一些人待在一起,會有失本宮的身份。」
墨柒柒邁步離去。
楊詩涵轉身瞪向她,突然朝墨柒柒跑過去,大聲道:「皇後娘娘,你先別走,把話說清楚。」伸手拉住了墨柒柒。
而此時墨柒柒覺得腳下好滑,身子朝後倒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半香來不及扶住墨柒柒,只能眼看著主子往後倒,已經嚇得愣住了。
而在後面拉住墨柒柒的楊詩涵,被突然倒下來的墨柒柒正好砸到,然後畫面就成了這樣的——
墨柒柒和楊詩涵都倒在了地上,可是墨柒柒卻壓在了楊詩涵的身上。
路過的宮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尖叫:「啊——」
半香被這聲尖叫拉回思緒,立刻跑到主子身邊,將墨柒柒拉起來:「皇後娘娘。」
墨柒柒站起身後,看向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楊詩涵,擔心道:「楊貴妃,你怎么樣了?」
「我的肚子好痛啊!」被墨柒柒實實在在的壓在了身上,壓得肚子真的好痛。
墨柒柒卻害怕道:「肚子痛,是不是——你不要嚇我啊!」一個緊張,手摸向了楊詩涵的肚子,擔心里面的孩子會有事。
可是當摸到楊詩涵隆起的肚子時,發現手感與自己的肚子怎么不一樣呢!
正在輕輕摁了下,思索時,得知這邊發生意外的長樂宮里的皇室眾人紛紛趕來了,而映入眼簾的畫面就是楊詩涵躺在地上,墨柒柒蹲在她的身旁,還摁楊貴妃的肚子,眾人驚呼,覺得皇後娘娘要害死楊貴妃腹中的孩子。
君千澈一個箭步上前,扶起墨柒柒,擔心的問道:「皇後,你怎么樣了?朕聽宮人說你摔倒了?摔到哪里了?」
太後此時已經來到了楊詩涵身邊,不悅的瞪向兒子訓斥道:「皇上,你沒看到楊貴妃躺在地上嗎?你不關心楊貴妃如何,反倒關心害人之人。」
「母後,事情是怎樣的還不清楚,你怎能給皇後定罪呢!」君千澈不悅的反駁道。
墨柒柒拉過君千澈的胳膊,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頂撞太後,可是楊詩涵的肚子真的很奇怪。
太皇太後見狀,很冷靜道:「趕快把楊貴妃扶回宮,趕緊讓御醫看看,希望孩子沒事。」
宮人立刻將楊詩涵扶起來,卻發現楊貴妃身下有一片血,眾人嚇得捂住了嘴:「這,這——」覺得楊貴妃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楊詩涵被攙扶著回貴寧宮去了。
君千澈看向眾人冷冷道:「今晚的宮宴結束了,大家各自回去吧!」
「是!」皇上發話了,眾人不敢多做停留,離開了。
君月痕臨走前看了眼墨柒柒,眸中盛滿擔心。
墨柒柒看到了他,努力的勾起唇角,讓他放心。
太後瞪了墨柒柒一眼,跟著趕去了貴寧宮,太皇太後也過去了。
君千澈看向墨柒柒道:「皇後,朕先扶你回宮。」
墨柒柒一把抓住君千澈的胳膊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楊貴妃的,臣妾在前面走著,突然腳下一滑,而楊貴妃正好拽了臣妾一把,於是臣妾就倒了,壓在了楊貴妃身上。」
君千澈聽她說腳下一滑,覺得疑惑,今天沒下雨,按理說地面不會滑,忍不住看了眼地上,發現有一處地面與別處不同,眸中劃過一抹精光,溫聲道:「朕相信皇後不是故意的,別怕。朕先送你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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