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彼此在船上交談不多,但言語中,也能聽出那商人有個幸福的家庭,有兩個還未開蒙的兒子,家庭條件也殷實。
並且性格看來,也屬於樂善好施的那類。
這樣的人,雖說後來因為到船日期延遲,和那婦人失蹤變的緊張兮兮,可本性也只是怕死膽小而已,並不算什么大錯。
這樣的人,只能算是一個極普通不過的老百姓了,怎么就突然會上吊?
柳蔚陷入沉思。
而衙役們,也按照人數,點算清楚後,問船家:「你們一艘船的人,都到齊了?」
船家看了一圈兒,道:「還有一位客人。」
衙役問:「還有一個誰?」
船家回道:「回大人,那位客人不喜與我們過多接觸,平日都是獨來獨往,我們也不曉得他的身份,下了船後,便各奔東西,也不知個姓名來歷,這……咱們也找不到他。」
「找不到?」衙役挑了挑眉:「前日詢查證供時,他可在場?」
船家搖頭:「沒……」
「昨日那人不在?」衙役一愣。
船家尷尬的道:「前日那位大人說……說,只是死了個鴇子,不算什么大事,犯不著……每個人……都要見一見……」
衙役的臉沉下來!
船家不敢多說,忙垂著頭,退到一邊。
事情到了這里,就變得有點麻煩了。
前日不是這個衙役當班,說死了個老鴇不算什么的,應該是衙役們另一隊的兄弟。
而船到了碼頭,客人分道揚鑣,隔了兩天想要再去找齊,的確也很有難度。
衙役思索一下,最後也只能道:「先問問你們。」
衙役說著,看向容棱等人:「你們來到古庸府,是做什么的?」
同行人中死了一個,哪怕仵作判定為自盡,但手續上,也要把文書做全,因此要詢問其他人的來歷,姓名,身份,這樣也好排除他們與死者的關系。
等到最後都巡查完畢,此案再呈給關新府那邊,那邊也好挑不出一個錯來。
小地方的人,就是不敢跟大地方的人斗,沒辦法,誰讓他們窮鄉僻壤,沒人家有實力和後台。
冷不丁的被幾個衙役用如此高高在上的態度質問,容溯的俊臉立刻冷了下來!
容溯眯起眸子,沉默不語的坐在遠處,可視線,卻像淬樂毒似的那般尖銳。
衙役被容溯這銳利眼神弄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下,便板起面容來:「你瞪什么瞪?」
容溯皺起眉,剛要出聲,就聽容棱平靜的道:「此人眼睛一直都有毛病,莫怪。」
容溯猛地看向容棱!
容棱已經淡然的對衙役道:「我們是來游玩。」
衙役冷瞥了容溯一眼,最後看向容棱:「來這里游玩?古庸府有什么可游玩的?」
「古庸府怎么會沒有地方游玩,大人說笑。」柳蔚笑支著下顎,慵懶的望著那衙役,道:「古庸府位於青雲國東北與正北的交界處,這里不如正北境地,一入冬便是冰天雪地,也不如正東方,到現在還悶熱潮濕,更不如正南方,常年細語不斷,擾人清凈,古庸府地理位置極佳,冬日賞雪,夏日賞花,氣候合宜,偏又位置偏僻,人數不多,清凈自然,這樣的環境,最是山清水秀,別有風味。」
「來過古庸府的外鄉人,誰不說這里好,咱們都是京都人,這個天氣,在京都凍得只敢窩在有地爐的屋子不出來,到了這古庸府,卻是到處山明水秀,鳥語花香,哪怕再冷的天,也只是時不時幾朵雪花,飄到人心坎兒里去,這些天氣原因暫且不說,再說其他,比如兩月一次的花燈會,古庸府獨有的歌舞技藝,地道的古庸名菜,這么些好東西,來此游玩,難道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