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臉色難看,拼力睜開眸子,狠狠地瞪著鍾自羽。
「不問是什么?」鍾自羽笑著。
柳蔚張開嘴,呸出一口,盡量的將那葯丸能吐一些是一些。
鍾自羽似也不在意,只道:「你不是要為那些死者討回公道嗎?你若能撐住這最後一環,我便將公道給你,不止如此,還將你放回去,可好。」
這幾日,這人跟神經病似的花樣折磨人,目的只有一個,只要柳蔚一句求饒,一句獻身。
或許勝者都有這樣的習慣,享受敗者主動的示好,主動的討饒,鍾自羽明顯就是如此,他要柳蔚妥協,要磨掉柳蔚的意志,要從內心上擊垮柳蔚。
但柳蔚偏偏就是個不好說話的,你越要她求饒,她越是死也不求饒。
如此,兩人僵持了兩日,而到今天,他竟然提到,要放她走?
聽到這里,柳蔚心中沒有高興,相反,柳蔚變得緊張。
能讓此人如此篤定,自己無法撐過的這粒葯丸,究竟是什么葯?聽鍾自羽這信誓旦旦的語氣,此葯非同尋常,自己眼下這情況,是否當真還能撐過?
柳蔚隱隱握拳,拼命的想從喉嚨里將那葯丸再吐出來,可也只是於事無補。
鍾自羽喂完葯丸,照例欣賞了一下柳蔚這奄奄一息的模樣,嘴角勾著笑,轉身要離開。
柳蔚到底叫住了鍾自羽:「加籌碼。」
鍾自羽停住,回頭瞧柳蔚。
柳蔚喘了口氣,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嘴唇艱難的動了動:「無論我吃的是何葯……若我……撐過……你……隨我自首……」
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完,柳蔚已分明感覺到,腹中一通熱火。
之前柳蔚發燒,全身滾燙,但也只是皮膚滾燙,現在,卻好像整個內臟都在經歷火燒焚毀。
柳蔚強制忍耐住這種折磨,額頭浸出冷汗。
鍾自羽看柳蔚這表情,知曉葯效發作了,倒是難得什么也沒說,反倒好脾氣的道:「好!」
他話音剛落,柳蔚便五指握拳,全身戰栗起來。
鍾自羽笑意更甚,他蹲下身,捻了一縷柳蔚的發絲,用發梢,去撓柳蔚好看的眼睛。
柳蔚雙目緊閉,皺緊眉頭,清晰的體會著體內的變化,臉色越發青白。
這葯,竟然會是……
「放心,葯效完全揮發,還需半個時辰,記住,半個時辰內,你都有機會求饒。」鍾自羽說著,故意矮了矮上身,靠著柳蔚臉龐,吹了口氣在柳蔚細嫩卻狼狽的臉上:「若有需要,也可叫我……我,隨叫隨到……」
柳蔚現在很想把自己會的臟話,都一股腦砸在這人頭上!但柳蔚做不到,現在,若不死死咬緊牙關,只怕隨時會崩潰零碎!
柳蔚說不出話,本就虛弱的力氣,現在更要全神貫注的與體內魔鬼抗衡,漸漸的,柳蔚覺得自己開始頭腦不清。
甚至,柳蔚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為了自保,柳蔚卷住身子,使盡全力一滾,將自己滾到角落,後背對著鍾自羽,瑟瑟發抖的自我抗衡。
現在,必須離那人遠些,否則,她怕是,當真會撐不下去!
「呵。」一聲冷笑,在身後響起,鍾自羽語氣淡涼的道:「便看你,能撐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