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公公急的直跺腳:「那是自然,大人,您快些……」
杭公公話音未落,柳蔚突然把視線快速轉向床榻上之人。
杭公公一愣,看著柳蔚這神色越來越凝重,有些不解:「大人?」
「杭公公。」柳蔚視線聚焦在鍾自羽身上,充滿靈氣的眸子一動不動:「你先出去。」
「可是大人……」
「出去!」
柳蔚語氣一重,杭公公便怕。
杭公公猶豫一番,最後到底還是「哎喲」一聲,氣沖沖的出了屋子,出去後,還像是報復一樣,特地把門關得很響。
柳蔚沒在意這些,柳蔚只是一直看著床上的鍾自羽,看了許久後,才慢條斯理的道:「果真沒有猜錯,那點葯,迷不了你太久,便是加上我的針,也只能讓你睡上半個時辰,看來,提前回來找你是對的。」
床上之人一動不動,整間屋子里安靜異常,仿佛柳蔚只是在自言自語。
「無需裝蒜。」柳蔚說著,手指慢慢探入袖袋,在里頭摸索著什么。
床上男子似乎也覺得裝睡沒什么意思,他緩緩睜眼,一張脹爛的臉,配上他那雙清明漆黑的眼睛,格外的不搭。
鍾自羽從床上坐起來,動的時候,似乎因為牽動傷口,而微微蹙眉。
待坐起來了,鍾自羽才伸手摸摸後腦,一摸,就摸到了血,他笑了一下,道:「出手挺重。」
「重?」柳蔚嗤了一聲:「我還覺得輕了。」
鍾自羽抬眸,看著柳蔚,他深邃的眸子里蘊含著什么,卻是模模糊糊的,讓人看不清。
當然,柳蔚覺得,在這樣一張臉的映襯下,你若想看清楚他的眼睛,也是件挺艱難的事。
畢竟,你的注意力,會全在他的爛臉上。
柳蔚覺得,曾經自己做回相府大小姐時的那張爛臉,實在做得太不夠逼真了,只因當時經驗淺。
若是那時候便見過鍾自羽這張臉,想必自己的造詣,也不至那般。
「玩得有趣嗎?」鍾自羽慵慵懶懶的問道。
問完,鍾自羽也不等柳蔚回答,直接伸手,附在自己面上,手指一動,轉瞬,臉上便生出一整塊皮。
那皮被他一掀,里頭,卻是另一張臉,一張白凈清雋,斯文溫潤的臉。
鍾自羽的臉。
柳蔚的表情當即就清明起來了。
此人,是明明白白的承認了。
柳蔚驚訝一瞬,很快便從椅子上站起來,二話不說,直接伸手緊緊揪住此人的衣領。
將他拉進,柳蔚狠厲著道:「我知,這不是你的臉,你也不叫鍾自羽,但,看著這張臉,我真的恨,恨得只想將你撕碎!」
鍾自羽明明已是手無縛雞,內力全無,但卻並不慌張,他近距離的看著柳蔚的臉,瞧著柳蔚的五官,眼神,溫和極了:「你也只有趁這個時候,逞逞威風。」
柳蔚道:「怎的?激將法?」
「不,事實罷了。」
柳蔚心中很恨,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是真,若非那封存內力的葯效還在,自己的確奈他不得。
但,既然葯效還在,浪費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