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搞波大事情的,看得出,這位柳大人下棋不算好,他前面只要布好子,頂多再過兩刻鍾,就能完勝對方。
他想的局,是個鋌而走險的大局,看似前面有輸有贏,後面卻能絕地反超,是一個非常爽快,能讓對方措手不及的局。
他故意用這個局,就是想出口惡氣,讓對方在後面被他全面壓制,動彈不得,但現在,卻因為對方一子一鞭的話,生生卡住了。
要布整局,前面必然要舍棄一些棋子,可他若舍棄,受苦的就是劉睢。
他贏了又如何,頂多也就是出口氣,為自己贏取一個不會挨打的機會,但劉睢在這過程中,少說還要中十幾鞭。
棋已過半,還能換局嗎?
他皺著眉沉思,發現自己想換的局,竟好死不死,都被對方的黑子堵死了。
這刻他終於知道,對方一開始就根本不是想與他下棋,是想拿棋來羞辱他,折磨他。
「怎么還不下?」柳蔚靠在椅子上,催促。
楊泯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後,直接站起來,冷著臉說:「我認輸了!」
劉睢一愣,他下棋差,但也看得出,這是必勝的局,楊泯怎能認輸呢,他咬牙道:「還能下啊,你是不是瘋了?」
楊泯沒看他,只盯著柳蔚,眼底全是憤然。
柳蔚問:「輸得心服?」
楊泯握拳,眼睛看向別處:「服。」
不服也得服,他根本沒得選。
柳蔚將棋盤推開,起身,將鞭子揮了揮,抽得噠噠直響,又往劉睢面前走,走到劉睢面前,卻沒動手,反而轉身,看向一直站在旁邊,規規矩矩的其他人。
「本官知曉你們在想什么,我與楊公子對弈,有不少人都在心底竊笑吧,想的估計是,下吧下吧,下得越久越好,這樣,便有人將本官來牢之事通報出去,付家也好,誰家都好,馬上便會派人過來,你們便能得以脫難。」
被戳穿心事,好幾個人都移開了眼睛,顯然是心虛。
柳蔚緩慢的道:「你們以為,這消息是說帶,就能帶得出去的?」
柳蔚這話,是警告,也是將所有人心里唯一的期待直接湮滅。
當場就有好幾個人臉色發白,眼神閃爍。
柳蔚不與他們閑話,瞅著鞭子上的血跡,看向劉睢,問:「疼嗎?」
劉睢盯著柳蔚,眼底都是怒:「不疼!」
柳蔚後退半步,再一鞭子,啪的一聲抽下去。
這回放了一些內力,帶著倒勾的鞭子,直接挖走了劉睢胸口一條肉。
這次的痛,才是真的痛,劉睢忍不成了,直接嚎叫。
柳蔚又問:「疼嗎?」
劉睢氣瘋了,眼底的火光都快顯形了,他咆哮:「不疼!」
柳蔚又打。
一次比一次重。
等到劉睢被打得滿頭大汗,血肉模糊,他才喘著氣,聲音都帶著哽咽了:「疼,好疼,不要打了,太疼了……」說完,腦袋往旁邊一歪,暈了過去。
柳蔚身後,這回是徹底安靜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氣都不敢瞎亂的喘。
楊泯是情緒最為激動的,但也不敢說話,憋著一股子氣,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
柳蔚用鞭子掰了掰劉睢的臉,又拍了兩下,確定人是真的暈了,才對獄卒吩咐:「放下來,關去西邊牢房。」
西邊的,才是真正的牢房,里面臟亂不堪,老鼠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