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方若竹嗤了一聲,音量不大,但在這安靜的營內,卻格外刺耳。
冷意說這一句,本就是避個嫌,也沒有要討好秦家方家的意思,聽方若竹這么不客氣的鼻音,冷意就有些不開心了,臉冷了幾分,換了個話題:「二位昨日所言,有事求助本帥,今日得空,不若詳談。」
秦徘正要開口,方若竹卻突然逼問:「我們若說了,冷元帥真能相救嗎?」
冷意擰起眉,頭一回見求人的,比被求的人脾氣還大。
冷意也不假辭色:「那就看事關大小,我這駐兵營地小人稀,太大的事,自是做不了主。」
「事情大,但所求卻小。」秦徘怕方若竹又瞎說話得罪人,趕在他前頭,接了冷意的話茬:「事實上,這回來青,在下二人,的確與京中一位大人物出了些誤會,若能得元帥相助,在下二人自是感激不盡,可若元帥顧念那大人物身份,我二人,即刻離去,便也是了。」
「但說無妨。」冷意擺擺手,讓他詳言,同時心里猜測,京中大人物,秦家方家還不夠大嗎?還能是什么大人物?
可隨著秦徘慢慢道來,冷意聽出了里頭味道,還真訝異了。
大人物,大人物,這人還的確是秦家方家比不上的大。
主營的茶水,續了又續,足過了兩個時辰,簾子才開,秦徘方若竹相攜而出,抵到門口時,又回身對冷意頷了頷首。
冷意這回沒有托大,也對二人行了小禮,目送二人離開。
人一走,冷意轉身回營,對隨行軍官道:「去看看權王醒了沒,若醒了,快快請來!」
……
褐酒,是用江梅汁兌的甜湯,混合而成再搖晃伴水,看著就跟褐酒有幾分相似。
柳蔚在廚房,一邊用酒提攪著圓壺里的水液,一邊在心里,漫不經心的想著明日的婚事。
畢竟要嫁人了,她心情難免有點起伏。
倉促之下的婚事,除了一個名分,當真是什么都沒有。
柳蔚又抿了抿那酒提上的汁水,味道甜甜酸酸,蠻好喝的。
她盛了一盞,索性自己拿來下下嘴。
小黎睡醒下樓,就看到廚房里的娘親,他咂咂小嘴,撲騰得走過來,伸手一抱,就抱住娘親的腰,把臉埋進娘親胖胖的肚子上。
柳蔚手上濕噠噠的,有點不耐煩:「撒什么嬌,過去點,臟呢。」
小黎仰著腦袋,噙著半夢半醒的眼睛,笑嘻嘻的說:「爹,我不怕臟。」
柳蔚擰著眉頭:「誰說我臟,我是說你臟,洗臉刷牙了嗎?亂蹭什么?」
小黎被嫌棄了,撅著嘴松開娘親的腰,站遠一點,又好奇的看案台上的水液,問:「爹,你在做什么?」
「造假酒。」柳蔚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將酒提放進大壺里,轉過頭,認真的問兒子:「你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嗎?」
小黎愣了一下,抓抓腦袋,然後仰著頭說:「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