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愣了一下,他以為娘親是要問案子細節,但他還是比了一根手指,說:「一百兩。」
柳蔚眼睛一圓:「才一百兩?」
小黎頓了一下,小身子往後縮了縮:「不,不夠嗎?」
柳蔚嘆息的看著兒子稚嫩的臉,拍拍他的頭道:「你還是太嫩了。」
小黎不明所以。
柳蔚傳授經驗:「這種離鄉背井,又不在制度內,純屬賺外快的案子,是有額外定價的,你問問你容叔叔,他當初把我從曲江府挖到京都去破案,花了多少錢?」
小黎就看向容叔叔。
容棱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全部身家。」
小黎又看向娘親。
柳蔚嗔了容棱一眼,對兒子道:「反正在辦那樁幼兒失蹤案時,我從他身上賺了幾千兩,當時我就覺得,這種冤大頭,不多賺點簡直對不起自己。」
冤大頭容棱:「……」久別重逢的興奮,突然就淡了。
小黎深以為然,握著小拳頭躍躍欲試:「那明日我就去衙門跟宋縣令說提價!」
柳蔚老懷安慰的摸摸兒子的頭,欣慰極了:「明日娘同你一道去,人多好辦事。」
兩母子商量好漲工資的事後,柳蔚終於問了點跟案情有關的事。
與在街邊瞎打聽不同,小黎是從頭到尾參與案件的。
他這里的訊息比衙門文書庫里的還多,而同時,最讓他束手無策的,還是孫桐的案子。
「我查過了,趙五的小院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具體屍塊被投至而來的時間,應該是深夜丑時到卯時之間,不過周邊留下的環境證據太少,我今日又去了孫家染布坊一趟,也沒辦法鎖定具體時間。」
柳蔚琢磨一下,輕輕點頭:「你怎么查的?」
小黎道:「圍牆,草叢,包括樹干,我都查過,但沒有近期被踩踏的痕跡,也沒有油漬或血漬,我找不到凶手停留過的線索,包括連拖拽屍塊的線索也沒有。」
就因為這個,這兩日小黎頭發都快愁白了。
柳蔚卻在此時道:「周邊沒有,那正門呢?」
小黎一愣:「啊?」
柳蔚道:「有否可能,凶手就是開了門,大搖大擺提著屍塊,從正門進來,丟了屍塊,再從正門離開的?」
小黎懵住,眨眨眼睛趕緊回憶。
柳蔚目不轉睛的盯著兒子,等他想起來給自己答案。
而坐在旁邊的容棱,與因為同娘親談正事,被哥哥丟到爹爹身邊的小夜,則面無表情,互相對視。
過了會兒,容棱撐著身子,把女兒摟到懷前,一副過來人姿態的語氣安慰她:「沒事,慢慢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