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 別了,大明天使(下)(2 / 2)

借著

光,周晟向同伴演示了那套隨身工具地用途,果然引大興趣。

「真是有趣……哈哈,想不到區區剃須凈面之物,竟也有這么多的講究……真難為他們怎么想出來地,這么精巧的小東西,還要用鋼鐵制作,怕是比做金銀首飾還麻煩些。若拿到市場上售賣,怕是價錢也不低……」

說到這里,方文正禁不住嘿嘿一笑:

「來了這么多天,也就今天不談公事的時候才過的最舒心……這幫短毛,不出來都還挺風趣,尚可一交。」

周晟了他一眼,心中暗自一嘆——當初沒來島上之前,方文正是何等狂傲,口口聲聲對方不過一群海外蠻夷,只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就可將其折服。結果這兩個月來被捏圓搓扁連個屁都不敢放,也著實吃了不少苦頭。而到現在,不要說最初的傲氣被消磨得一干二凈,竟然還並沒有怨恨的意思,反覺得他們「可交」?這可真真是給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了。

當然這種話是絕對不能當面說地,讀書人個個死要面子,哪怕稍微露出一點點口風,熟歸熟人家一樣跟你拼命……只不過,在大家患難之交的份上,周晟決定還是點醒對方幾句,免得這位老兄到時候當真傻乎乎照此奏報上去,說毛如何如何忠義,他本人倒霉不說,還要連累自家壞了前程。

「不談公事?嘿嘿,怎么可能——今天這一日,他們傳遞給我們地消息,其實要比過去兩個月加起來都多……不過我現在倒是徹底相信了,這些人肯定是我華夏一脈。只有最正統的華夏子民,才會用上這套隱諱曲折地水磨功夫,還如此的熟練……」

見對方還是一副不知所以地樣子,周晟不得不把話點明:

「雅齋兄,你可知短毛為何肯放我們走?」

方文正自號雅齋閑人,其實也就他家院子里一茅草棚。安撫司衙門平時沒什么油水可撈,閑是很閑的,雅卻未必了。聽周)一問,反而甚是詫異:

「不是說……要放我們回家過年么?」

「哈!所謂過年之語,其實是我們自己設的時限啊——雅齋兄難道忘了么,臨行前我們怎么對王總督說的?」

周晟一句話總算讓方文正回想起來——當初前來瓊州下書的時候,正是短毛凶名最盛之際,總督王尊德是做好了戰與和的兩手准備,他們也是抱著必死的念頭前來。

在送別時兩廣總督王尊德就問他們:幾時可以歸還?意思是我啥時候可以出兵攻打?當時方文正滿腦子都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意境,聞言便回答道:

「若年前不歸,則遇害矣。」——過年前回不來,您老人家就發兵給俺們報仇吧。

……想到這兒,方文正不由一愣,失口道:

「他們怎么會知道的?」

卻見周晟用某種很古怪的眼光著他,再仔細一想,好像是自己在監獄里閑得無聊,在下屬面前吹牛時多次談起過,還是作為自己的光輝業績反復強調,短毛若不知道反而奇怪了,臉上頓時一紅。

但他不肯在周晟面前示弱,便朝對方點點頭,笑道:

「也難怪,這幫短毛賊得很,你不也連自己家中有個小女兒都告訴他們了?」

這下子輪到周晟臉紅了,他這個錦衣衛專門審問犯人的,結果讓別人隨便一句話把家庭情況都給套了出去,實在是很丟臉的事情。

事實上關於情報獲取這件事情,周晟到現在都很郁悶——他這次作為副使陪同前來,一半是幫助交涉,另一半職責就是要了解情報的。原以為這些短毛來自海外,對於大明朝的官階體制應該不怎么了解,就沒去造假身份。

沒想到對方一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反應卻是出奇的大,直截了當把他們一行人丟進了監獄不說;從此之後他們的任何動作都被嚴密監視;而且無論是誰,只要前來和自己接觸,無不高度戒備,最起碼三四個火鐃手跟在後面,仿佛自己隨時可以赤手空拳干掉一群?

這一切搞得周晟極其納悶,因為那些短毛居然還非常坦然地向他說明——所有措施就是為了提防你們錦衣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大明錦衣衛主要是震懾百官,說穿了也就一密探衙門而已。對官員威脅很大,可在民間其實並不怎么張揚,至少在他們自己來是這樣。所以周)百思而不得其解——這幫人對於錦衣衛的的概念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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