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葡萄牙人,但加了西班牙國籍……西班牙王國出具的身份證件更有效一些。」
迪亞戈的回同樣讓對面兩人也吃了一驚——不是因為他的答復內容,而是因為他同樣也在用中文作答。
「原來你懂漢?那為什么在先前在碼頭上還要通過翻譯傳話?」
面對趙立德的質問,皮商臉上頓時顯得有些尷尬:
「為了……為了式一點……」
龐雨在旁邊微:一笑,回頭對阿德勸道:
「無非裝逼而已……罷了,何必跟一個送信的為難,還是說正事吧。」
——這兩人又在玩黑白臉把戲了,於是阿德拿出那兩份文書,指著其中的中文版書信厲聲喝問道:
「這么說這份中文版本的信件,也是你自己寫的?」
果然還是被破了……皮革商把帽子攥在手里,滿臉的羞愧之色:
「是……我原以為諸位紳士們閱讀荷蘭語言會有困難,所以冒昧代為翻譯了一下。」
「噢?這么說你還是個很熱心的信使么?」
阿德冷笑了一下,隨即又拍了拍那份德文原版:
「可你好像遺漏了不少內容啊——關於要求賠償金,交出凶手和武器,還要求壟斷經營我們所有的貨物……還有最重要的:戰爭威脅,都被你給翻譯沒了?——還是你覺得這些條件其實可有可無?又或者那個叫漢斯的德國佬很好說話,已經授權你直接把這些條件給去掉了?」
作繭自縛的皮革商啞口無言,心里卻在暗暗腹誹——自己搞了一份溫和許多的翻譯文件尚且落得如此待遇,要真傻乎乎直接把德文書信中的原意通報出來,那還不當場就給這些短毛打死了?
只不過這個理由可想可做卻不可說,迪亞戈只好低頭接受對方的冷嘲熱諷,過了好一陣子,方才抬起頭,小心翼翼辯解道:
「很抱歉,紳士們,我在翻譯中確實忽略了一些內容。但以我個人淺薄的法認為:這些內容對於貴我雙方的交涉並無益處,卻可能起到反效果。作為一名使者,我當然希望交涉能夠順利進行,故此只是在翻譯文書中保留了那些最『實質性』的內容,不過希望此行能夠順利一點罷了……諸位起來應該象是文明人,想必可以理解。
此言一出,不要說本來就在充白臉一直笑呵呵的龐雨,就連阿德都差點沒綳住笑出聲來——其實他們剛才到這兩份口吻不一樣的文書之後,很快就已經猜出原委:無非是使者怕死,故意在翻譯中盡量說好聽的,期望不要被遷怒罷了。可眼前這家伙在被揭穿以後居然還能扯出這一堆理由來自辯,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發現自己很難再把這個黑臉角色演下去,阿德咳嗽一聲,正容道:
「實質性內容?……哼哼,算了,也懶得跟你扯,直接說了吧:無論是你的翻譯版本,還是那個漢斯的原文,我們都不可能同意。」
龐雨忽然站起來,將那兩封文書遞回到迪亞戈手上,後者有些詫異的接過。
「沒必要寫回書了,反正就一句話,你回去後轉告那個漢斯——瓊海貿易公司對於東印度公司的要求答復如下:你要戰,那便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