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七 良民?(2 / 2)

如果僅僅是那龐軍師一個人這么說,倒還可以理解為他個人的念頭。但龐某人說這番話時,一邊趙立德和敖薩揚那兩位「軍師級」人物也都分明聽見了,卻都是一臉贊同表情。這顯然是他們的共識。

「自古凡舉兵者,無不以揮師天下,逐鹿中原為執念,這些短毛平日里行事的氣度格局,不象是胸無大志,僅僅滿足於偏安一隅的。眼下時機大好,以短毛軍器械之精利,更挾全滅西洋夷人之余威,欺凌朝廷士氣大衰之軍,即使只派數百人去攻打也定是有勝無敗。趁著大明氣沮之際,完全可以輕取兩廣,福建……甚至一舉席卷東南半壁也未可知。可他們為何卻如此保守?難道真的只想割據一方,而無意於天下?」

王璞皺眉思慮良久,卻始終不得要領。如果換了別人也許會當場提出自己的見解,但他王璞王介山是什么人——堂堂兩榜進士,左忠毅公的親傳弟子,站在短毛立場上想想這些念頭已經是大逆不道了,怎么可能再主動說出來,去鼓動短毛「正式」反了大明?

不過他不想說不等於別人不說——放映剛一結束,另外一邊嚴文昌就急匆匆找解大頭領等人密談去了,王璞不知道這只對大明朝從來沒啥感情的本地老狐狸會說出些什么話來,不過估計也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

但稍後嚴文昌出來時的表情也跟他預料的差不多——滿臉的郁悶加不甘心。王璞笑笑,兩人關系也算不錯了,哪怕這種話題,他也主動走過去找對方敘話:

「怎么,諸葛妙計沒能得售?」

嚴文昌苦笑一聲:

「甭提了。解老大,王隊長這些武將倒還爽氣,可龐軍師等那幾位……實在搞不懂他們在想什么,居然到現在還不肯豎旗子立桿子。愣說這一仗只是什么『正當防衛』,還說他們其實無意與大明為敵,今後還要和睦共處雲雲……」

雖然早就預料到是這種情況,但王璞依然忍不住笑彎了腰:

「可惜王督他們聽不見這話,否則今晚好歹能睡個安穩覺……短毛是良民?……哈哈,笑死我了……」

嚴文昌著他,臉上倒顯出幾分玩味之色:

「王大人不是經常要往大陸上發公文么,不妨寫在里頭好了。就說短毛皆赤子,都等著朝廷來招安呢。」

這下子王璞臉上的調侃笑容馬上也變成了苦笑:

「這寫是肯定要寫的,可現在朝中還有誰敢相信嗎……不過其實朝廷信不信已經無所謂了,嗯?」

不愧是兩榜進士,王介山的思維還是相當靈活,他的腦海中仿佛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有點摸清了短毛的思路:

「現在這種情況,無論那班朝廷大員內心作何想法,他們都只剩下招撫一條路可走了吧……嗯,我有點明白龐軍師他們的想法了。」

舉頭往北面,大明朝所在的方向,王璞悠然忖道:

「無論對方心里想什么,都要時時刻刻把主動權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即使談判,也讓對手只有一條道路可以選擇……這就是短毛的策略了。也許他們真是不想造反,只是完全不相信大明,不肯讓大明朝有任何機會威脅到他們……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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