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一擊必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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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提到了程處默,便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長孫皇後本想勸說什么,她知道有時自己的夫君難免會意氣用事,畢竟……皇帝是男人,血氣方剛。

可李世民隨即對張千道:「去告訴陳正泰,朕不想見他,讓他自己面壁思過,好生反省自己。再有,命幾個禁衛前去二皮溝,好生看押著他。」

張千一聽,打起了精神,雖說陛下沒有將陳正泰下獄,可是讓人看押,這不就是形同軟禁嗎?

陳正泰啊陳正泰,你也有今天了!

張千匆匆領命而去。

長孫皇後微微蹙眉:「二郎……」

李世民就苦笑道:「你以為朕要軟禁他?觀音婢,你是太小瞧朕的肚量啦,他陳正泰為朕立了多少功勞,朕心里也很明白太子恣意妄為,也不全是陳正泰的責任。反而他得知了消息,第一時間便跑來宮中認罪,這在朕看來,是勇於擔當,能知錯且勇於承認的人,終究心思不會壞到哪里去。朕命禁衛去看守他,表面上是責罰,實則卻是保護他的安全,你也不想想,太子身邊的禁衛,哪一個是省油的燈?還有那程處默,也被承乾拉了去,大家不敢怪責承乾,自是要將責任推到陳正泰的頭上的,有這幾個禁衛看著陳正泰,朕反而放心,否則……誰曉得這個小子會不會被人撕了。」

長孫皇後瞬間明白了什么。

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子身邊衛宿的禁衛,幾乎都是勛貴子弟擔當,這些人身家清白,又是勛貴府上的少壯子弟,才最值得宮中的信任,這一次李承乾拉走了東宮大半的禁衛,這些人的背後,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長孫皇後想不到陛下想的如此深遠,她也暗暗點頭,陛下所言還真是如此,人被太子拐跑了,在別人看來,可不就是陳正泰壞的事嗎?這些都是有軍功的人家,脾氣可都不太好。

於是她嘆了口氣,幽幽道:「太子今日的行為,真是太令父母傷心了,也不知他何時才能長大,本宮現在只願他能平安歸來,哎……」

李世民心里又氣又是擔心,又想責罵幾句,眼睛卻不禁飄在了李泰的身上。

李承乾桀驁不馴,雖然東宮上下的屬官,依舊還為他遮掩,總是稱頌太子至孝、好學,可李世民心知肚明,這家伙……是混世魔王的性子。

反而是李泰是真正的好學不倦,為人彬彬有禮,行禮如儀,頗有貴人風范,這個小子,或許可以成大器。

於是……心里不禁嘆息,若有所思起來。

…………

陳正泰沒有見著李世民,心里頓時大失所望。

難道……自己已經被放棄了?

緊接著,幾個禁衛奉旨尾隨自己,陳正泰去哪兒,他們也如影隨形,再加上陛下那一份要求自己閉門思過的口諭,頓時讓陳正泰警惕起來。

昨天還站在人生巔峰,轉眼之間,自己距離階下囚,真剩下一步之遙了。

都是李承乾那混賬東西害的,我陳家……倒了血霉啊。

他乖乖的回家,躲在書齋里,陳家上下的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畢竟……家里突然多了一些『外人』,而這些外人,總是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陳家的每一個人。

陳正泰在書齋里,決定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好好沉淀一下自己,努力的反思自己為何會誤交匪類。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給陛下修書寫信。

於是展開紙,提筆先寫『恩師親啟』,又覺得不滿意,反正陳家紙多,便又鋪開一張,抬頭便書『至親至愛恩師親……』,還是覺得有些不滿意,便投筆,嘆息一聲,近來膨脹了啊,竟連書信都不會寫了,思慮再三,便提筆在新紙上寫『至親至愛、順天應人、文奮武欽、至親至愛、至德至聖恩師親啟……」

這……倒是稍稍滿意一些,只是……

會不會有一點油膩呢?哎呀,自己拍馬屁的樣子,真令人討厭啊,可是我必須如此啊,四海還沒有賓服,天下的百姓還沒有填飽肚子,我陳正泰還要努力的活下去。

修了書,想辦法令馬周代為陳奏,這才稍許放心。

接下來,陳正泰便躲在書齋,作出一副反省自恭的樣子。

長安城里已炸開了鍋,太子身邊的禁衛可都不是好惹的,表面上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平平無奇,可實際上卻是許多世家勛臣的子弟,現在……人沒了,好好的當值呢,大清早蹦蹦跳跳的去,下值了,居然不見人影!

人呢?竟是去了夏州……夏州那兒……突厥的兵鋒已至,這是要完了。

於是,無數人咬牙切齒,到處打聽……

於是,陳家成了眾矢之的!

畢竟沒人敢罵太子,也沒人敢罵太子他爹教子無方,想來想去,姓陳的,你還想跑?

陳家人一下子消停了,連素來愛往二皮溝跑的三叔公,居然也躲在府里,決心好好沉淀自己!

最生氣的乃是程咬金,他沒送自己兒子去做禁衛啊,畢竟程處默年紀還小,按照他的規劃,他的兒子該做進士的,姓陳的騙了這么多錢,讓自己的兒子去培訓,人好好的去讀書了,居然被拐去了夏州,天地良心,自己的兒子腿還一瘸一拐呢!

據聞他屢屢出沒在陳家外頭,但凡只要下值,手里就便拎著一塊磚,背著手,挺著將軍肚,像攻城的將軍,打量著城牆一般,尋找這陳家圍牆的破綻!但凡有人在陳家出入,便眼睛眯起來,仔細打量,手里的磚便被捏得掉下了些許磚屑,偶爾口里喃喃念著:「陳正泰有個三叔公,他親手收了老夫的錢,先宰他……」

卻在這時,眼尖的程咬金便瞧見陳家的圍牆後頭冒出了一個腦袋出來,這半個腦袋,再露出兩個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圍牆外的一切。

此時……程咬金猛地熱血上涌,眼睛睜的有銅鈴大,雙目充血,大吼一聲:「陳家的老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竟在此。」

這聲音異常洪亮,那半個腦袋的主人身子哆嗦了一下,不是三叔公是誰?

他戰戰兢兢的,不過看到居然只是程咬金在圍牆之外,才定了定神,氣定神閑的道:「程將軍,你罵誰?」

程咬金氣呼呼的道:「罵的便是你這老賊,還我錢來。」

「還錢?你見過交了學費,有還的道理的嗎?別以為你是將軍,老夫便怕你,我陳家人是有骨氣的。」三叔公擲地有聲的大喝。

「阿呀呀……」程咬金暴怒,眼看額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了:「你這老狗,今日老夫非剝了你的皮。」

「呀。」三叔公在圍牆里笑了:「你來,你進來剝老夫皮吧,老夫一不還錢,二不畏死,你進來,當老夫面和老夫說這樣的話。」

程咬金氣得發抖:「我這便進來。」

「你來呀,你來,我們陳家里頭有宮中禁……」

三叔公話說到這里,便見圍牆外的程咬金一個助跑,他啊呀一聲,連忙快速的走下腳下的扶梯。

別看程咬金身子健壯,卻如鷂子一般,竟是無比的靈巧,眼前這一丈高的圍牆,他助跑之後,身子彈跳而起,手已抓住了圍牆頂,雙臂一撐,整個人在半空中一個縱躍,等到三叔公下了扶梯時,卻已發現眼前一黑,然後火冒三丈的程咬金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三叔公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