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名列第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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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家難得有過這樣的溫馨。

或許是今日的明月格外的照人。

那明月的月輝灑落進來,使這佛堂里的油燈,竟也變得黯然。

可對於佛堂中的人而言,卻是另一種感受。

長孫無忌在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之後,便看著長孫沖,很是溫和地道:「你好好讀書,讀書……終究還是有用的。為父不在乎你學到什么東西,只是你能今日這般的懂事,為父便已欣慰了。這兩日,州試就要放榜了,你才入學不久,此前虧欠的學問又太多,為父就說一句實話吧,我自然是知道你是考不中的,外間因為你參加了州試,也有一些閑言碎語,有些話並不好聽,可又如何呢?」

長孫無忌面帶欣慰的笑容,接著道:「讓他們罵去吧,為父此前還覺得羞愧,可現在卻不羞愧了,因為你能如此,就足慰平生,當著這佛祖的面,為父已不再奢求什么了。」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帶著關切道:「已經很晚了,我知道你每日都要早起,你看,你的身體也結實了不少了,還是早一些睡吧。」

長孫沖其實已是困意襲來,畢竟每日早起,早就讓自己習慣了早睡,從前不良的習慣,早就變了,天一黑,便來了睡意,於是他起身,朝長孫無忌和長孫夫人行了個禮,便告辭出去。

長孫無忌看著兒子走出去的背影,依舊露出欣慰的樣子。

「起初他回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不是自己的孩子呢,現如今……」

長孫夫人面帶微笑,她一面給佛祖上了香,一面道:「現如今,聽了他在學里的許多事,方才知道原委,看來說來說去,是我們為人父母的過錯,從前對他實在太寵溺嬌慣,差一點就誤了他,倒是多虧了陳正泰啊,若不是他,真不知沖兒將來怎么辦,人家都說,人有了德行,比萬貫家財要重要,如若不然,就算給他萬貫家財又有什么用呢?最後不還是要一干二凈的都敗落掉了,現在……我是真安心了,三郎啊,無論如何,你都要去謝謝那陳正泰啊。」

長孫無忌聽到此,下意識的頷首,只是…

兒子的這番改變,的確是領他很心滿意足的,可是想到親自去感謝陳正泰那家伙,卻又覺得心里怪怪的。

…………

房家大抵也是如此。

房玄齡突然覺得自己干勁十足了。

昨天夜里,房遺愛居然找上了他,和他說了不少感人肺腑的話。

一下子,房玄齡竟覺得好像自己一輩子沒有白活一般,房遺愛的改變,以至於家里的河東獅吼,竟也眉開眼笑,房家難得有了幾日安生的日子,還天天有著笑聲,舒坦啊。

眼看著要年關了。

因而閱卷官們匆匆閱卷之後,終於定了榜文。

雍州這里有考生三千七百多人,在各州之中,人數是最多的,幾乎占了所有童生的十分之一。

可是因為涉及到的乃是功名,所以必須精挑細選,錄取的考生,卻只限定在二百名之內。

看上去,好像高中的人少,至多有十幾分一的概率。

可要知道,這三千多的童生,卻也是經過了縣試選拔出來的,因而,算是優中選優,已是十分難得了。

此乃國家大事,因而在閱卷之後,哪怕是錄取的試卷,不到最後結果,依舊還是采用糊名的方式,為的………就是防止有官吏上下其手。

禮部尚書豆盧寬,對此自是十分看重,他很清楚,一旦牽涉出弊案,那么這第一場州試就完蛋了,而隨之而來的,乃是陛下的雷霆之怒。

從最近的許多事可以看出,現在陛下駕馭臣下,早不似從前那般的寬厚,後果一定十分慘痛。

所以豆盧寬在整個過程之中,幾乎每一處都盯死,功名是什么?功名固然不能當作爵位,但是關系的乃是特權,任何一個正常的王朝,對於特權都是十分謹慎的。

就好似是漢朝一般,沒有軍功,就無法封侯,無論你表現得如何出色,沒有就是沒有,因而免不了就有人有了李廣難封的遺憾。

可一旦到了王朝末期,為了維持人心,於是開始大量的封賞爵位的時候,那么這個王朝的氣數,也就差不多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朝廷上下,格外的看重。

把事情辦好,豆盧寬便入宮覲見皇帝,具言閱卷已經結束,雍州錄取秀才一百七十三人。

李世民聽到這個數目,頗感滿意,而後再下詔,放榜。

李世民是很聰明的人,他沒有要求提前將這一百七十三份試卷來讓他看看。

這就是要做出一個表率,為的是告訴大家,在放榜結果出來之前,就是連皇帝都不可過問。

畢竟,他這當今皇帝陛下固然可以公正。

誰知道他的後代們,那些後繼的天子在提前看卷和結果時,會不會因為對某一個人的好惡,而隨意改動科舉的結果呢?

於是,豆盧寬奉詔而去。

這一天,晨曦輕輕灑落大地,清晨的寒意更濃一些,長孫沖就起來了,而後飛快的洗刷穿戴整潔後,就興沖沖的出了門。

猶記得放假前,他已和同窗們約定了,要一同去看榜。

而此時,國子監那里,已是人山人海,場面喧鬧非常。

陳正泰似乎也興趣盎然。

他也一大清早的,就帶著薛仁貴一同出現在了這里。

至於為何還特意帶上薛仁貴?當然是為了防止不理智的人出現。

薛仁貴對於讀書人的事,其實並不感興趣。

可陳正泰施施然地塞給了他一個香噴噴的肉餅,他便高興了。

一面跟著陳正泰,一面小心翼翼的捧著肉餅,他先小心翼翼的咬肉餅的邊沿,而後將里頭的肉餡留在最里頭,視若珍寶一般將邊沿的餅吃的差不多了,最後一口將里頭的肉團一口塞進嘴里,滿口肉香!

啊……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當然,幸福總是一閃即逝的,當肉團咕嚕一下入腹,樂趣便消失了。

可畢竟他對陳正泰有了更好的態度,本是吵嚷嚷著要和蘇定方一起去操練士卒,現在卻終於肯腳踏實地的負責衛戍。

很快,陳正泰便在人群中陸陸續續的遇到了許多自己學堂的門生。

眾人見了他,紛紛聚了來,都恭謹地給陳正泰行了禮,而後便隨陳正泰一道看榜。

片刻之後,這里竟聚了一百多人。

學堂里,雍州的考生一百四十余人,其余還有一批考生,是需回原籍地參加考試的。

長孫沖和房遺愛自也是來了,房遺愛如今顯然已經不太稀罕長孫沖了,他覺得其他的學兄,才是他的榜樣。

長孫沖卻是在尋鄧健的消息,問了幾個同窗,方才知道鄧健今日不能來。

聽說他拖了人尋了一個短暫的差事,好似是在作坊里給人計件,因為是短工,所以機會難得。

「這個家伙。」長孫沖搖搖頭,有些遺憾不能一起看榜。不過,他還是能理解鄧健的。

那些在學堂里的時日,他和鄧健接觸最多的,自是與鄧健再熟悉不過了,平日也會各自閑聊,對於他的家境,長孫沖了解得十分清楚,所以對於鄧健任何一丁點為了改變家境也要不惜代價的行為,甚至這行為顯得有些短視,他也只是苦笑,埋冤不起來。

「要不,等看完榜,我們一起去看看他?」

長孫沖突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