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點頭,隨即道:「你到朕身邊來坐。」
陳正泰搖頭:「臣不敢。」
李世民卻在旁微笑:「這無妨的,上皇今日高興,正泰在旁陪坐吧。」
陳正泰這才點頭。
李淵隨即上坐,李世民和陳正泰分別陪坐在左右。
李淵突然道:「正泰和吾家孫女遂安公主頗有情誼吧。」
陳正泰一聽,臉都綠了,萬萬想不到,這李淵剛剛入座,立即看出點什么端倪來。
只是這等台面下的事,卻是突然點破,讓陳正泰心里一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遂安公主驟然間羞怯的已不敢抬頭了。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對視了一言,也是瞠目結舌。
李淵便笑了:「兒女之事,為人父母的可要關注一些,孟津陳氏,也屬望族,遂安公主遲早要下嫁的,怎么可以一直漠不關心呢?今日乃是年關,若是能定下這一門親事,便是雙喜臨門,喜上加喜。」
李世民一時無言以對。
陳正泰在旁也聽得暈乎乎的,這太上皇,好像很關心自己啊。
長孫皇後看了一眼陳正泰,再看遂安公主,便微笑道:「上皇既下口諭,正泰自當拜謝。」
陳正泰心里明白了,還等什么,自是連忙要謝恩。
李淵則笑道:「此家宴,不必拘禮。」
遂安公主便起身:「我身子有些不適……」
李淵似乎一眼看中了遂安公主的心思,一揮手:「去吧,等會兒,讓人送一些糕點至你的住處。」
家宴開始,卻因為李淵這突然的襲擊,讓所有人都懷著心事。
陳正泰滿腹的疑惑,無法理解怎么李淵對這等事這么關心。
喝了幾杯水酒,李承乾又在旁咭咭呱呱的起哄,等酒過三巡,李淵道:「朕身體有些不適了。」
他一說不適,宦官便曉得他要出恭小解,正要上前攙扶,李淵卻擺擺手:「正泰送朕去吧。」
陳正泰:「……」
你大爺,我在吃飯呢。
可他能拒絕嗎?陳正泰只好乖乖攙扶李淵至於偏殿。
等李淵愉快的小解之後,紅光滿面的回來,陳正泰要攙扶他,在這萬盞宮燈的照亮之下,這紫薇殿亮如白晝,李淵卻是看了陳正泰一言,美滋滋的樣子:「你的父親,還好吧?」
「啊……」陳正泰沉默了一下:「還……還好的,他一直記掛著上皇。」
「朕也知道他記掛著我這把老骨頭。」李淵認真的道:「當初,朕是很欣賞你父親的,不過朕看走了眼,不過這沒關系,你這做兒子的,比你爹強。」
陳正泰干笑。
李淵又道:「在外人看來,你們陳氏是背主之臣,三姓家奴……」
陳正泰不禁無語,毫不猶豫的解釋:「上皇明鑒哪,我們陳家歷來忠肝義膽……」
李淵笑了:「自你給朕裝了暖氣,朕確實覺得,你們總還算有幾分忠義。你別瞎咧咧,動輒嚎叫,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陳正泰汗顏,點頭,他發現李淵的鬧洞比較大,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
李淵又道:「那暖氣很好,朕在宮中,過的很自在,這都是你們父子的功勞,朕懂的。」
陳正泰:「……」
李淵隨即嘆道:「朕垂垂老矣,已是行將就木之人,能有今日,已沒有什么遺憾的了,只是想到,朕還有這么多的後妃,這么多的兒女,不能隨時照看,心里難免有所遺憾啊。」
陳正泰便道:「上皇的嬪妃和子女,都是貴人和天潢貴胄,又有什么遺憾的呢?」
「話是這么說。」李淵一笑,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陳正泰則回以我特么的不懂的表情。
李淵便露出幾分你特么在逗我的模樣。
陳正泰索性一副木訥的樣子,干脆裝傻。
李淵隨即用犀利的眼神凝視陳正泰。
虧的陳正泰沉的住氣,依舊不發一語。
最後,李淵笑了:「還是朕明示你吧,免得你裝瘋賣傻。」
人活到他這個年紀,其實也不害怕遮遮掩掩了。
陳正泰尷尬的道:「上皇,我可能吃醉了。」
李淵不理會他,繼續道:「遂安公主下嫁給你,你便是皇親國戚了,是朕的孫女婿,我們是水乳交融,不負彼此的。可是,你們那交易所,實在是讓人搞不懂,朕聽說能掙錢,怎么最後還是虧了,朕就這點私帑,兒女又多,怎么禁得住這樣的糟蹋,股票的事,朕也不懂,你來說說,這是什么緣故。」
陳正泰本來聽李淵說的雲里霧里,又說陳氏是忠臣,後來又想到他給自己賜婚,最後又一副曖昧不清的樣子,本是嚇得額上的冷汗,似黃豆一樣大。
心里還琢磨著,這太上皇不是慫恿著自己一起去干李二郎,想要重登大寶吧。
哪里想到……
就這……
陳正泰松了口氣:「這等事,起起伏伏,不可看一日之長短的,但凡只要上皇看准了一個股,壓上去,便不要被它的起伏所影響,方能有收益,倘若覺得今日這個會漲,就去買,跌了一些,又急匆匆去賣,如此頻繁買賣,反而要吃虧。」
「這樣啊。」李淵點點頭:「那么,看准哪一個比較好呢?」
陳正泰:「……」
李淵笑吟吟道:「你說,朕懶得去看,你看准了哪個,來告訴朕,若是真的准,你放心,有你的好處。」
陳正泰感覺他就是來騙錢的。
怎么感覺……是三叔公一樣的德行。
從前看著挺正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