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鄧健厲害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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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開考這一日,幾乎是家家打起了爆竹。

這爆竹,如今已是漸漸風靡起來了。

人們發現這玩意很喜慶,而且二皮溝爆竹作坊宣傳也很得力。

其實主要還多虧了當初賣鹽所建立的經銷系統。

許多商賈都是二皮溝的經銷商,二皮溝出了任何新鮮的玩意,都會采取搭售的方法讓商賈們去推廣。

譬如這爆竹,想買鹽,可以!白鹽是有利可圖的,而且不愁銷路,賣給你就等於送錢給你,可是先別急,進十斤鹽的貨,得搭售幾掛爆竹去,你進的鹽越多,搭售的爆竹就越多。

商賈們得了鹽,還進了一批的爆竹,總不能爛在手里不是?

因而,他們為了將爆竹賣出去回本,就會竭盡全力地推銷和售賣爆竹!

商賈們在賣,下頭的伙計們也就得拼命的推銷,這世上但凡涉及到了有利可圖的事,就沒有不能辦成的。

果然……整個關中便有了年節放爆竹的習慣。

現在幾乎開考的人家,都放了爆竹,家人們一邊放著二皮溝的爆竹,一面囑咐自己家里要開考的子弟,一定要將二皮溝大學堂的生員打得滿地找牙。

現在矛盾,已算是公開化了。

畢竟許多秀才都挨了二皮溝生員的揍,那一日過去,幾乎家家都在哀嚎,這梁子便算是結下了。

既然不能揍回去那就只能在考場上見真章了!

那吳有靜的傷已大好了,這一天,他三更天的時候,就抵達了貢院。

等到黎明時的曙光露了出來,便見許多的秀才或孑身一人,或帶著仆從,又或者和家人,帶著清晨的微風,一道抵達了貢院。

人們見到了吳有靜,頓時露出了喜色。

萬萬料不到,吳先生有傷在身,竟還專門來此送大家入場考試。

許多人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紛紛上前來見禮。

吳有靜只微笑著頷首,此時他又恢復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沉穩氣度,雖是面上的一些還沒有退去的瘀傷,總給人一種滑稽之感。

吳有靜帶著淡雅的微笑,對來人道:「功課,你們都做了,平日里做的文章也不少,文章大有精益,此次老夫對你們是有信心的。」

眾人忙恭謹地說不敢。

當然,讀書人是應該謙卑的,哪怕內心里都認為老子天下第一,覺得這頭榜頭名的會元若是不是自己,便是考官瞎了眼,可表面上,還是要有一副謙卑的姿態。

吳有靜很欣慰地看著他們繼續道:「大家心里不必緊張,此次考官,依舊還是虞世南大學士,虞學士於我乃是故交,他固然是再正直不過的人,絕不會徇私。可是他的性情,老夫是略知一二的,前幾日,讓你們寫了幾篇文章,做了指導,其實也有讓你們投虞學士所愛的意思。」

這話頗有幾分暗示。

文章這個東西,畢竟是沒有衡量標准的,除非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若是這文章的水平都差不多,那么就要看不同考官的風格了。

眾人聽了,便更有信心了,於是又一番作揖。

隨即,秀才們便在這貢院外等候開門。

再過了一會兒,遠處便聽來歌聲。

一群二皮溝大學堂的生員們個個高歌,整齊劃一的過來了。

這些人穿著一樣的綸巾,一樣的儒衫,列成隊伍,宛如行伍一般,一齊高唱,很有氣勢。

這一下子,讓其他人都紛紛皺眉。

有人眼帶鄙夷地道:「這是要做戲子嗎?」

又有人不屑地道:「成日就知道整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那些目光里透出的意味很明顯,不過生員們顯然不以為意,畢竟一個人一旦融入了某種環境,許多在外人看來不合理的事,他們也覺得合情合理。

何況清早的時候,生員們晨跑唱歌,雖是耽誤了學習的時間,卻有許多人發現,自己整整一天的精神,都變得充沛,不似許多成日讀書的人那般萎靡。

年輕俊逸的陳正泰,則騎著高頭大馬而來,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眾人見了他,紛紛避讓,雖然這個家伙,平日里已在秀才們口里被打死了幾百次,可真正見到了這家伙,想到上一次在學而書鋪所發生的事,依舊令人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心怯起來。

陳正泰施施然地坐在馬上,見著了吳有靜,竟朝吳有靜打招呼:「吳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吳有靜立馬別過了臉去,很有漢賊不兩立的氣魄。

陳正泰的客氣,顯然也已點到即止,隨即頭微微一轉,便朝生員們大喝道:「今日大考,有沒有信心。」

生員們臉上一正,抬頭挺胸,聲音激昂地道:「有。」

這聲音就更顯氣勢如虹了!

此時,陳正泰又道:「考的不好,當如何?」

「再無面目見師尊。」

「好好考,不要給這群渣滓們機會。」陳正泰陰陽怪氣,順帶同時又看了那吳有靜一眼!

眾生員現在精神十足,他們是一路晨跑來的,入城之後不便跑了,便列隊行走,沿途唱歌,現在渾身精神百倍。

而站在旁觀者看來,這些生員們簡直就像一群小丑,都是一副不屑於顧的樣子。

就在此時,貢院的門終於開了,秀才和生員們再不遲疑,紛紛魚貫而入。

貢院外頭的人煙,開始稀少起來,不過陳正泰後頭,還有薛仁貴,所以他也不擔心會遭受伏擊,卻是打馬到了吳有靜的面前:「吳先生的傷好了嗎?」

「與你何干?」吳有靜咬牙切齒的看著陳正泰。

他的好氣度也只有面對陳正泰的時候才會有龜裂的跡象。

陳正泰則是一臉匪夷所思樣子道:「這是我親自打的傷,怎么與我無關呢,你這話好沒道理啊。」

這就有點罵他是白痴的意思了!

吳有靜:「……」

吳有靜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聽聞吳先生成日也在讓人背誦四書五經,還出題讓人寫文章?」陳正泰嘲笑道:「看來,用的也是我們大學堂的法子啊。」

其實這是實話。

大學堂已經很好地證明了這種死記硬背的方法是有用的,因此……雖然所有人提及大學堂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暗中學習的人可是不少。

吳有靜也是如此。

他對於秀才們還是很有信心的。

在他看來,秀才們的功底因為有家學淵源,所以還是很深厚的。何況他們歷來比較崇尚血統,除了二皮溝大學堂的生員,能中秀才的,大多還是世族子弟!

在隋唐的時候,世族自視甚高,他們自以為自己高貴,因而大多認為,二皮溝大學堂那些寒門子弟居多的地方,之所以能夠大放異彩,不過是因為有死記硬背的緣故,可這些人,本質不過是投機取巧,一群愚鈍的人,只不過僥幸地利用了科舉的漏洞而已。

故而他們很自信地認為,若是大學堂的方法用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必然比大學堂的那些賤民們強得多。

所以對於陳正泰這么明顯的諷刺,吳有靜表現得出奇的平靜,口里道:「備考不過是術,你陳詹事可用,其他人用了,又有何不可?這區區雕蟲小技而已,既然可助人中榜,用了又有何不可?」

陳正泰覺得這家伙簡直就是不要臉到了極致,既要清高,又特么的還能抄襲!

不過細細想來,世上不就本是很多這樣的人嗎?

裝逼是一回事,討生活也是一回事嘛。

陳正泰並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一下子就想開了,於是便笑道:「那么就拭目以待了,小心別又添新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