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朕駕崩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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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這一番話,可不是客套。

這算是徹底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到了這個時候,為了防范於未然,身為宰相的自己表達了自己對太子的鼎力支持,能讓許多見風使舵的人,不敢輕易妄動。

說罷,眾人匆匆往太極殿去。

只是走到一半,有宦官飛也似的迎面而來:「太子殿下,房公,太上皇與裴公和蕭相公等人,已入了宮,往太極殿去了。」

李承乾一時茫然,太上皇,乃是他的祖父,這個時候如此的動作,訊號已經十分明顯了。

房玄齡臉色鐵青,與一旁的杜如晦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目中,似乎並沒有過多的詫異。

某種程度而言,他們是預料到這最壞的情況的。

房玄齡道:「請太子殿下速往太極殿。」

於是眾人加快了步子,不久,這太極殿已是遙遙在望,可等抵達太極殿時,卻發現另外一隊人馬,也已匆匆而至。

雙方在太極殿前接觸,李承乾已收了淚,想要上前給李淵見禮。

房玄齡卻是制止了李承乾,按著腰間的劍柄,肅然道:「請太子殿下在此稍待。」

說罷,昂首向前。

另一邊,裴寂給了驚惶不安的李淵一個眼色,隨後也闊步上前,他與房玄齡觸面,彼此站定,佇立著,凝視對方。

似乎雙方都在猜測對方的心思,而後,那按劍冷面的房玄齡突然笑了,朝裴寂行禮道:「裴公不在家中頤養天年,來宮中何事?」

裴寂則回禮。

某種程度而言,二人的官職相差不大,不過裴寂卻比房玄齡的資歷要老,因而他回禮時,也只是欠身點頭,隨即道:「國家遭遇大難,社稷垂危,人心浮動,我受皇帝恩祿,自當為君分憂。」

房玄齡的手一刻不離劍柄,道:「裴公不愧為社稷之臣,只是敢問,太上皇來此,又所為何事?」

「社稷危怠,太上皇自當號令不臣,以安天下,房相公乃是宰相,現在皇帝生死未卜,天下震動,太上皇為皇帝親父,難道可以對這亂局坐視不理嗎?」裴寂似笑非笑地看著房玄齡。

房玄齡大笑:「國家自有儲君,太上皇年邁,該當頤養天年。」

「儲君尚在幼沖,危怠之時,如何承擔重任?」

房玄齡道:「太子豐姿峻嶷、仁孝純深,行事果決,有皇帝之風,自當承社稷大業。」

裴寂搖頭道:「難道到了此時,房相公還要分彼此嗎?太上皇與太子,乃是祖孫,血脈相連,而今社稷垂危,理當攜手,豈可還分出彼此?房相公此言,莫非是要離間天家至親之情?」

這話一出,房玄齡居然臉色沒有變。

畢竟這話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離間天家,乃是天大的罪,和欺君罔上沒有分別,這個罪責,不是房玄齡可以承擔的。

裴寂隨即道:「就請房相公後退,不要阻攔太上皇鑾駕。」

可房玄齡卻依舊還是冷著臉,看著裴寂,他握緊了腰間的劍柄,紋絲不動,猶如磐石一般,他輕描淡寫的樣子,突然張口道:「讓與不讓都不要緊,我為人臣,豈敢阻擋太上皇?只是……裴公當面,我需有話說在前面,太子乃國家儲君,倘使有人膽敢攛掇太上皇,行有悖人倫之事,秦王府舊臣,自我而下,定當效仿當年,血洗宮城!擋我等人者,也再無當初之時的寬恕,而是斬盡殺絕,雞犬不留,誅滅滿門,到了那時……可不要後悔!」

裴寂聽到這里,突然汗毛豎起。

他看著房玄齡,極想罵他到了此時,竟還敢呈口舌之快,說這些話,難道不怕大逆不道嗎?可是……

話到嘴邊,他的心里竟生出幾分膽怯,這些人……裴寂亦是很清楚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尤其是這房玄齡,此時死死的盯著他,平日里顯得儒雅的家伙,現在卻是渾身肅殺,那一雙眸子,宛如利刃,鋒芒畢露。

裴寂定了定神,把心底的懼意努力地按捺下去,卻也一時尷尬,只好用冷笑掩飾,只是道:「請太子來見罷。」

房玄齡已回身。

…………

太極門前……

守備眼前一花,已見一隊監門衛的禁衛已至,浩浩盪盪的軍馬身穿明光鎧,手持刀槍劍戟,行至太極門,只有喘息聲和衣甲的摩擦,鏗鏘有力的金屬碰撞,響成一片。陽光之下,明光鎧閃耀著光輝,眾人在城樓停下,為首的校尉騎著馬,大喝一聲:「候命。」

於是眾人站定,紋絲不動。

此時……程咬金已自宮中出來,校尉打馬上前道:「將軍……」

程咬金揮揮手,臉色暗沉地道:「尊奉太子令,爾等在此守衛,日夜不歇。」

「喏!」眾軍一齊大呼。

程咬金又問那校尉:「長安城還有何動向?」

「承天門處,趙王殿下率右驍衛在那里候命了,除此之外……」

校尉低聲說著:「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宗室郡王,也去了軍中。」

「知道了。」程咬金氣定神閑地道:「看來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不過不要緊,他們若是敢亂動,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其他諸衛,也已開始有動作。衛戍在二皮溝的幾個軍馬,情況緊急的時候,也需請示太子,令他們立即進長安來。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安撫人心,可不要將這長安城中的人嚇壞了,咱們鬧是咱們的事,勿傷百姓。」

太極宮各門處,似乎出現了一隊隊的兵馬,一個個探馬,火速來回傳遞著消息,似乎雙方都不希望釀成什么變故,所以還算克制,只是坊間,卻已徹底的慌了。

在宮中,依舊還是這太極殿前。

李淵與李承乾祖孫二人相見,李承乾見了李淵,恭謹地行了禮,隨即祖孫二人,先是牽著手大哭了一陣,二人哭的傷情,站在他們身後的裴寂、蕭瑀以及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人等,卻各自冷眼相對。

大家的臉色,都顯得凝重,此時,眾人的心思都在不斷的逆轉,這天底下最頂尖的腦袋,也是飛速的運轉著,一個個上策、中策、下策,甚至包括了最壞的打算,甚至一旦到了刀兵相見時,如何穩住局面,如何彈壓不臣,如何令各州不出現叛亂,如何將損失降到最低,這無數的念頭,幾乎都在五人的腦海里晃過去。

半響後,李淵和李承乾彼此哭罷,李承乾才又朝李淵行禮道:「請上皇入殿。」

李淵抽泣道:「朕老矣,老矣,今至這般的境地,奈何,奈何……」

他連說兩個奈何,和李承乾相互攙扶著入殿。

隨即……眾人紛紛入殿。

百官也隨之而來了,此時無數人都是提心吊膽,這金鑾殿上,李淵只在一旁坐下,而李承乾也只取了錦墩,欠身坐在一旁。

而眾臣都啞然,沒有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