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校尉低吼:「警戒!」
數百禁衛,瞬間拔刀,有人上馬。
卻見那地平線上,一隊隊騎兵卻已呼嘯而來。
為首的人,正是薛仁貴。
薛仁貴的左右,蘇定方、黑齒常之、陳正業也都率先來了。
而陳正泰的馬術差一些,只好和鄧健等人在後押陣。
此時,步兵營和炮營速度太慢,只好暫時舍棄他們,帶著護軍營和騎兵營這千余人率先趕來。
一察覺到對方有禁衛,陳正泰立即打馬火速上前,口里大喝:「我乃韓國公陳正泰,今奉陛下旨意,特來接駕。」
這領軍的禁衛校尉哪里肯信這樣的話,只是當著韓國公的面,他卻不敢造次,只好遠遠打話道:「我事先未得到這樣的旨意,陛下就在庄子里……」
「他媽的……」此時陳正泰比誰都要緊張,忍不住口里罵出話來。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了。
事情緊急,容不得一丁點猶豫。
陳正泰回頭,卻見武珝和鄧健二人打馬在自己的身後。
鄧健抬頭看著陳正泰,隨時聽候陳正泰命令的樣子。
而武珝卻是毫不猶豫道:「恩師,既然調兵出了營,那么沒罪也是有罪,今日到了這個地步,就決不能拖泥帶水,不至庄中親見陛下,那么誰敢阻攔,就統統立殺無赦!」
面對這樣的情況,武珝比任何人都要冷靜理智,在她看來,任何的規矩都是可以打破的,事情只有成功,任何失敗,都將帶來致命的後果。
直到現在,陳正泰其實心里還是有些虛。
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穿越者,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前世的人生經驗而已,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他會像所有普通人一般,會有顧慮,會猶豫不定。
而武珝一言,頓時讓陳正泰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於是他目光霎時冷了幾分,大喝一聲:「騎兵營!」
「在!」
眾人轟然回應。
這些騎兵,雖是百工子弟,可是這半年來,每日操練,軍中規矩森嚴,一日又一日反反復復的列隊操練,早已讓人絕不容許自己違背主將的心意了。
陳正泰大聲道:「隨我殺入庄中,都聽好了,我陳正泰來帶這個頭,到時若是有罪,爾等也是依我陳正泰的命令行事。現在……擋我者死!」
死字出口,陳正泰率先迎著這些禁衛策馬狂奔。
後頭數不清的騎兵轟然應諾。
無數的戰馬,轟隆隆竟如劍鋒一般,朝著警戒的禁衛風馳電掣一般的如離弦箭矢一般一頭扎入禁衛的隊伍之中。
這些禁衛……是萬萬料不到陳正泰敢做這樣事的,他們雖是警戒,可實際上……防備心里還是遠遠不夠,何況在這里遭遇到了騎兵……瞬間隊伍便沖了個七零八落。
騎兵營沒有理會他們,一隊警惕心不足的禁衛,其實根本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只是每一個人都很清楚,一旦對禁衛動了手,那么……誰也回不了頭了。
烏壓壓的騎兵,宛如烏雲一般,一路狂奔,等終於趕到了張家的庄子前,張家的人下意識的想要關上府上的大門,可是……
一切都來不及了。
薛仁貴的馬最快,趁著他們不備的功夫,便已率先沖入府中,許多張家的護衛,其實是外送內緊。
表面上,這府門是洞開著,顯出像平常的樣子,可實則,為了防止消息泄露,引來救駕的兵馬,所以里頭早已預備了不少人。
薛仁貴入府,頓時頭皮發麻了,只見烏壓壓的都是人。
他竟一下子的興奮起來,甚至沒有半點猶豫,騎在馬上,直接放馬狂沖,手中的長刀隨意揮砍。
突然來了這么一個猛人,埋伏在此的張家部曲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將薛仁貴圍住,後頭無數的騎兵,卻已順著門洞,呼嘯而來。
…………
此時,在張家庄子里頭,一張白紙和筆墨,由一個戰戰兢兢的女婢擱到了李世民的案牘前。
李世民被幾根弓弩指著,此時他心里已經明白,自己算是真正的陰溝里翻船了。
他甚至覺得可笑。
自己這凌雲壯志,竟到了最後,落到了這些小人們的手里,怎么想,他都滿心的不甘。
只是……他覺得自己頭沉得有些厲害,酒勁已經開始發作了。
當然……最可怕的是那幾個指著他的弓弩,不難想象,或許只在一息之間,便可將他置之死地。
弓弩的威力雖然強勁,李世民也並非是沒有挨過箭矢的人,只是他很清楚,既然張亮今日敢如此做,在這大堂的外圍,只怕不知埋伏了多少的兵馬。
想到這里,李世民已知道……自己已絕無逃脫生天的可能了。
此時,張亮不耐煩地厲聲道:「快給俺寫。」
李世民抬頭,卻是朝他笑:「張亮啊張亮,你跟隨了朕這么久,何時見過朕為了苟且偷生,而會屈從於賊的?」
「你敢說俺是賊?」張亮面帶猙獰,這時候,他已徹底的瘋了:「今日非要將你大卸八塊不可。」
只是這可字的字音剛剛落下,外頭……喊殺聲卻已傳出。
張亮面上一愣,一時之間,覺得匪夷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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