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大發橫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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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知道,當恩師讓自己來主持這交易所的規章貫徹開始,就說明恩師已經痛下決心,要整肅交易所的亂象了。

他倒是心里對恩師欽佩起來。

因為有些話他是沒有說的,陳家乃是交易所的庄家,許多股票的漲跌,都和陳家息息相關,就算不少惡意的操控並非是陳家故意為之,可陳家總是能從中謀取大利。

而恩師既然願意壯士斷腕,可見恩師是個謀慮長遠之人,他輕松起來,聽這陳正泰感慨著當初的陳家與自己從前坎坷的身世,便不禁苦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若遇明主,便竭力輔之,才不枉此生。」

這便是這個時代的價值觀。

倘若換做是在宋朝,像魏征這樣的二五仔,跟了誰之後便投降,降了之後便重新獲得重用,在這個道德觀念之後,依舊不失成為賢明的臣子。

這樣的際遇,在理學昌明之後,怕是少不得背負上三姓家奴的罵名。

陳正泰聽著卻是陷入深思,忍不住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此言正合我心。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誰為佳木,誰又是賢主呢?玄成心里可有論斷嗎?」

魏征毫不猶豫的就道:「贏的那個。」

陳正泰:「……」

見陳正泰有點懵逼,魏征卻是耐心地道:「恩師,誰賢誰暗,這本就是沒有定論的事,同樣的一件事,開拓運河,隋煬帝做出來,那便是鞭撻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可運河的重要,在我大唐又何嘗沒有顯見呢?而今我大唐不也盡力在此基礎上,堅持不懈的疏浚、修整和開鑿?可是這樣的事,當今陛下做出來,就成了奠萬世基業,大惠天下了。可見不同的人,做同樣的事,會有不同的定論。而最終定論是什么,不是看其初心,也非看其成果,而在於成敗。賢臣跟著贏的一方,去施展自己的抱負,建立自己的功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陳正泰立馬翹起了大拇指,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心里便舒坦多了。」

魏征微笑道:「只是別人可以跟著贏的一方,恩師與學生,現在卻沒有選擇了。良禽可以擇木,良臣可以擇主,可做人的女婿即為半子,為人的弟子,便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而今恩師必須對陛下忠臣,而學生只能對恩師忠臣,如若不然,天也要厭了。」

「咳咳……」陳正泰道:「這確實不一樣,好啦,聽了你的議論,令我茅塞頓開,你且去忙吧,好好的干。」

魏征行了個禮,瞥了一眼武珝,武珝立即跪坐的更直一些,魏征這才施施然地走出了書齋。

陳正泰不禁唏噓道:「好歹我也是他的老師,他倒好,卻來教訓我,還令我茅塞頓開。我感覺玄成不尊重我。」

有時候……好像是會有這樣的感覺。

武珝便道:「三人行,必有我師。」

「這是胡話。」陳正泰站在自己的階級立場,毫不猶豫抨擊這個思想,一臉認真地道:「師就是師,弟子就是弟子,怎么能這樣胡亂論斷呢?這樣說來,豈不天下人人都是我師,人人也都是我的弟子?武珝,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武珝歪頭,想了想:「贏的那邊。」

武珝見陳正泰隱有動怒的跡象,便連忙解釋道:「恩師,玄成師兄只是隨意發出一些感慨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他對你可是敬佩了,一直教誨我,說是事師如父,切切要像子女一般的侍奉著自己的恩師。」

陳正泰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倒不是他小氣啊,這就好像一個人端了十年盤子,切了十年的菜,在新東方烹飪學院進修了十五年,最終成為一代廚神,而後一個杠精跑過來,特裝逼的來一句:這個世上根本沒有廚神,或者來一句:人人都是廚神。

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打?

陳正泰不過略有牢騷而已,已經很有修養和道德了。

武珝隨即道:「只是恩師,你不是說要用看不見的手來操控嗎?這看不見的手呢?」

陳正泰一臉無語,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道:「都說了是看不見的了。」

武珝想了想:「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陳正泰道:「你還沒明白嗎?玄成就是我那看不見的手啊,你等著瞧吧,下一批極精瓷的數目,再加一倍,給我送一萬件來……我不但要大賣,還要讓市面上的精瓷統統都漲起來。」

師兄就是看不見的手?

難怪恩師說得了師兄,如得一臂呢?

只是……這又與師兄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武珝見陳正泰自信滿滿的樣子,又越發覺得恩師深不可測了。

魏征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此前他對交易所已經進行過仔細的調查,對於交易所中的亂象一清二楚,於是得了陳正泰的委派後,便立即坐鎮交易所,開始進行整治。

而另一邊,那盧文勝已經開始變得猶豫了起來,因為他察覺到……最近的精瓷價格好像略有回調的跡象。

自己的手里,還有一只雞瓶呢。

賣不賣呢?

不賣,誰曉得將來還會不會繼續價格下跌?

可若是賣,又實在舍不得。

他是親眼見證自己七貫買來的瓶兒,價格一下子漲到了十七貫,此後這十七貫,又變成了現今的二十貫。

這樣的好事,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啊。

再加上自己的好友,那陸成章,因得了虎瓶,如今已是置辦了新的大宅院,家里雇請了十幾個奴仆,出入都是最新的四輪馬車。

從前陸成章這么一個八九品的小官,在他的面前還頗顯寒酸,而如今闊氣了不少,隔三差五的就請他去喝酒,開的酒,還都是陳氏二十五年的悶倒驢佳釀。

當然,這二十五年佳釀,盧文勝覺得有些可疑,陳家已經釀了二十五年的酒了嗎?這悶倒驢,也才出四五年吧?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其實市面上也出現了許多理智的聲音。

現如今,已有不少人家擁有精瓷了,而且現在看來,陳家精瓷的產量並沒有大家預料的那樣低下,這精瓷,根本就是陳家用來誆騙大家的。

當然,這種聲音雖是出現,現在卻非主流,只是或多或少讓盧文勝心里有些猶豫罷了。

還是再等等看,再等等吧……

緊接著,新的一批精瓷……又准備開售了。

盧文勝決定去觀望一下風向。

這一天,他清早就出了門,直接到了那平安坊,一門心思的想著在此守候,能買到固然要買的,不能買到,也沒什么所謂!

畢竟現在價格還是在二十貫,而陳家這里,只賣七貫而已。

到了平安坊這里後,他覺得這里雖已來了許多人,可看樣子,熱情卻消散了許多,這令他更是憂心忡忡了。

………………

在宮中。

李世民清早就將太子李承乾叫到了紫薇殿。

李承乾到了李世民的跟前,規規矩矩地朝李世民行了個禮,道:「父皇身子好些了嗎?」

「已好的七七八八了。」李世民顯得很精神,現在他的傷口幾乎已經愈合,此時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朕聽聞,你現在和陳正泰合伙起來,做陶瓷的買賣?」

「是精瓷,不是陶瓷。」李承乾很認真地糾正李世民。

開玩笑,一字一差,價格差之千里的,好吧!

李世民則是皺眉道:「收獲不小吧。」

李承乾想了想道:「也不算多,上月純利十一萬貫吧。不過隨著產量不斷的增長,今歲有望能分三十萬貫的紅利,將來……可能更多一些。」

李世民心里立馬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豈不是說……只一個買賣,若是能長久做下去,隨隨便便一年都有數百上千萬貫?

不過心里震驚歸震驚,李世民淡淡一笑道:「可以長久嗎?」

李承乾想也不想便道:「師兄說未來可以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