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大權在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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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嘆了口氣,隨即道:「至於你其他幾個成年的兄弟,行為也多有不彰。」

他而後深深的看了李秀榮一眼:「朕年富力強的時候,總是覺得人的能力最緊要,可如今方知,人最需的是德啊。若是德行不好,留在身邊,只是隱患。朕思來想去,便想到了你,你是公主,天潢貴胄,打小起,就不愛爭寵,也不喜邀功,安安分分,規規矩矩,下嫁給了陳家,也是乖乖巧巧的相夫教子,沒有做令皇族蒙羞的事。所以朕非要借用你不可。這鸞閣……就是三省之外的新省,用來做什么呢?是用來拾漏補遺,看看這三省執政,有什么缺失,看看政令是否有可以修補的地方。」

「不說其他的,就說六部吧,朝廷設了六部,可是朕發現,六部已經不足以治理天下了,禮、兵、吏、刑、工、戶,各部之間,職責不明,總會發生一些邀功諉過的事。不說其他的,這股票交易所,每日這么大的交易量,誰來管理呢?讓戶部嗎?戶部懂這些嗎?再有,這么多的作坊,難道朝廷也將他們視而不見?需要有一個完整的策略啊。若是六部管不上的事,就讓鸞閣來管吧。這些事,陳家比較熟悉,可陳正泰是個懶惰的人,朕思來想去,也只有秀榮出面了。你是公主,朕就敕你為鸞閣令,與中書令、門下令等同。」

李秀榮聽著,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回答好。

她沒想到,父皇給與自己的職責,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重。

六部管不到的,都在鸞台的轄下。

這鸞閣令,豈不也成了可以和房玄齡這些人平起平坐的人?

只是……自己只是女子。

雖然大唐沒有什么太多的男女妨礙,某種程度而言,女子幕後操控的事屢見不鮮。

關隴貴族出身的人,哪一個不是,當初的隋文帝楊堅,見了自己的妻子都害怕呢。又如當今的宰相房玄齡,那更是天天被夫人各種收拾。

至於李秀榮的那些姑姑們,就更不必說了,一個個都如虎狼似的,在外頭比她們的丈夫要威風的多,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個個都將她們的夫家吃的死死的。

可李秀榮還是有些慌:「父皇,兒臣……」

李世民擺擺手:「朕知道你又要婉拒,說什么不能勝任的話。不必怕,不勝任也不打緊,朕取你的德行,至於才干,可以慢慢的磨礪,這世上有誰是天生便什么都能擅長的?正泰,你也勸一勸。」

陳正泰一時不知該怎么勸好,只好干笑道:「若是陛下不怕事情辦砸了,兒臣倒是沒什么意見。」

李秀榮踟躕道:「只是兒臣若是每日來鸞閣,那繼藩怎么辦?」

李世民道:「繼藩自有良師教導,他年紀不小啦,不可能日夜跟著你。」

李秀榮唏噓著,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此時竟不知該如何拒絕。

李世民見她不回應,便笑道:「既然如此,事情就這么定了,這鸞台,暫時就定在武樓吧,明日朕便讓人,將武樓修飾一下,你能為父分憂,為父很欣慰。」

李秀榮只好道:「兒臣遵旨。」

當日夫婦二人出宮,李秀榮不由道:「真是奇怪,父皇為何這樣做呢?」

「武珝不是已經說了,陛下這是對許多大臣失望了,他在謀劃和布局。」

「可為何是我,我還是不能明白。」

「我也不明白。所以這就是為何,陛下是聖君的緣故,若是人人都明白,傻子都知道他想干啥,那還叫什么聖君。」

李秀榮居然覺得有理:「只是這鸞閣的事,我卻不懂。」

「這無妨,可以先將武珝調到你身邊,做你的女官,給你出謀劃策,我想……她一定會有主意的。」

「武珝?」李秀榮不禁道:「她有這個能力嗎?何不從朝中調人呢?」

陳正泰自信滿滿的道:「你放心便是,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擅長此道了。當然,她只是協助你,你不能事事都依賴別人,畢竟你才是鸞閣令。」

「我自然知道。」李秀榮頷首。

……

侯府。

侯君集來回在堂中走動。

他內心的焦慮,此刻已讓他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

陛下突如其來的動作,令他生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

當初陛下對他的栽培,侯君集認為將來自己必定是輔政太子的主要人選。讓他一個將軍任吏部尚書就是明證。

他甚至認為,將來輔政大臣的班底里,應當會有長孫無忌,還有自己,當然,還可能添上一個陳正泰。

可是,自己比長孫無忌年輕許多,那時的長孫無忌,十之八九已是老眼昏花,雖是位高權重,卻是不足為慮。

而至於陳正泰,他並沒有真正進入朝廷,只是皇親國戚,這朝政和軍政,十之八九是落在自己身上。

可現在……固然陛下沒有因為李祐的事而懲罰自己,可顯然……滿盤皆輸了。

他越這樣想,越覺得煩躁。

聽聞陛下特意修書給長孫無忌,專門借了長孫無忌一貫錢。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陛下故意借這一貫錢,有皇家欠長孫家錢的意思,意思是,滴水之債,涌泉相報?

可顯然……陛下沒有朝自己借,因而……長孫無忌應當還是地位穩如泰山,可自己……已被放棄了。

再有,陛下又令遂安公主入朝,這是破天荒的事,這大唐,居然多了一個鸞閣令,雖然滿朝文武認為,區區一個遂安公主,她完全不懂政務,不會成什么氣候,也不可能對三省造成什么威脅,所以………不需堤防。

這朝中是熱議了一下,也有人上了奏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不過這風頭,很快就過去了。

可對於侯君集而言,就不一樣了,陛下召遂安公主,顯然也有……以陳家輔政的意思。

而自己……什么都沒有了。

這么多年來,多少個日夜,立了這么多功勞,可到頭來……

他覺得自己渾身冰涼,陛下的心思,太難測了。

…………

李秀榮在三日之後,隨即便到了鸞閣。

這鸞閣原本是武樓改成的,門口換了招牌,李秀榮入內,身後跟著武珝。

武珝是以女官的身份進去,其實這女官說穿了,只是地位高一些的仆從而已,這兩個女子落座,早有宦官給他們准備好了茶盞。

李秀榮坐定之後:「這里沒有佐官、文吏嗎?」

「陛下說了,殿下想傳喚誰,直接讓奴等去傳喚朝中諸相公便是。」

武珝笑道:「這樣也好,免得被掣肘,我們到時自己挑選一些干吏。」

李秀榮頷首,她落座之後,便瞥了武珝一眼:「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李秀榮自袖里取了一份章程。

李秀榮便道:「這幾日辛苦了你。」

武珝便回答:「不敢。」

而後將章程送給宦官:「拿去三省,交付三省議定。」

宦官沒想到,這兩個女人剛剛上任,就已做了准備,哪里敢怠慢,便匆匆忙忙的去了。

李秀榮和武珝則端坐著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