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無所謂,沈斐餓不得,他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其實不能多泡溫泉,因為容易暈。
不過沈斐喜歡,朝曦也不想阻止,她老是逼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時間長了,次數多了這人也會煩,不如聽之任之隨他。
朝曦隨便披了件外衣,趕忙跑過來,那竹子果然燒裂了一個,是沈斐的葯,里面還有火,太燙了,朝曦拿不出來,瞧了瞧身上的衣服,裹在手上,兩只手都裹了才將竹筒撈過來。
竹筒燒裂的聲音太大,除了朝曦聽到了,沈斐也聽到了,扭頭便發現朝曦蹲在地上,衣裳松松垮垮,大片大片白皙的胸口和長腿露了出來。
朝曦也顧不上,只低頭檢查了一下竹筒,裂了一頭,灑了一些,還有小半筒,她將筒豎起來,卡在石頭縫里,不至於再漏才將另外兩個竹筒撈出來,怕也燒裂了。
忙完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所幸這里就她與沈斐兩個人,也沒別人瞧見,沈斐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更何況這人腿都廢了,還能對她動手不成?
其實朝曦巴不得他化身禽獸,對她動手動腳,關鍵沈斐不肯啊。
飯弄好了,朝曦也沒心思再洗,只簡單搓了搓,頭發揉一揉,便匆匆擦干身子出來,換好了衣裳,竹筒劈開散熱,差不多後將沈斐弄上來,簡單擦了擦重新塞進被子里。
依舊還是捆起來,風大,怕凍著他,兩只手也在被子里,飯都是朝曦喂的,她不知道沈斐喜歡吃什么,反正一股腦的舀一勺過去,臘肉蓋飯,竹子燒的很香,沈斐沒怎么挑食,不過他飯量小,張張嘴剛要說吃飽了,朝曦又是一勺子塞進去,一勺又一勺,一竹筒里的飯都被他吃完。
吃完也沒有立刻回去,沈斐難得興致來了,想到處看看,他可能以為施針失敗,自己要死了,所以想多瞧瞧外面,眼睛里滿滿都是留戀。
這人不想死,朝曦看的清清楚楚,她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訴這人,也許不是施針失敗,只是排毒的一個過程。
可萬一不是排毒,就是施針失敗怎么辦?
告訴了沈斐,沈斐心懷希望,結果只會讓他更失望。
朝曦嘗過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沒有希望便不會失望,這樣也好,能熬一天,沈斐都會覺得自己賺到了,如果七針全都成功,腿治好了,他反而會覺得是意外驚喜。
朝曦決定隱瞞下來。
「朝曦……」
身後突然有人喊她,朝曦回頭瞧了瞧,發現輪椅上的人不見了,沈斐躺在地上,無奈嘆口氣,「你把我落下了。」
朝曦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應該就是她走的這段時間弄的,嚴刑逼供平安,平安只會嗷嗷的叫喚,一點有營養的東西也問不出來。
她還發現一個問題,如果她留在家里,這人身上便不會添新傷,可她一走,那傷又回來了。
一個只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人,在什么情況下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想一直盯著,奈何有心無力,她畢竟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自從打出名聲之後,附近村落里的人也會過來找她看病。
如果一直待在山上,有病危的人送過來,發現她不在,反而會耽擱病情,弄不好就是間接害死人,所以山下的小鋪還是要時不時過去看看。
幸好沈斐爭氣,在她不知不覺中收買了平安,省了她不少功夫。
一人一熊相處無事,朝曦才能放心大膽的讓他倆呆在一起,自己出門上山采葯,下山給村里的人治病,谷中,山上,和村里三邊跑。
現在被沈斐這事擾的,她三邊都處理不好,總是分心,說好給這人買衣裳也一拖再拖,拖的這人以為她故意的,就是不想給他買衣裳,想看他果著身體。
朝曦很冤枉,跟她沒關系,是最近城里的官兵排查得太嚴,查這個查那個,很多人莫名其妙被抓了進去。
朝曦想避開他們,去更遠的其它城里買衣裳,這樣一來最少兩天一夜,所以她有些猶豫。
兩天一夜回來,這人也該餓死了,就算沒有餓死,身上的傷沒人處理,又添新傷,萬一再發個燒,人說沒就沒了。
朝曦想來想去,決定先將他身上的傷痕問題解決了再弄其它的,她特意空了一天,告訴附近村民說她上山采葯,可能過兩天才能回來。
在山谷里又告訴沈斐,說她山下有事,中午不回來,晚上才能回來,如此假裝離開,實際上藏在暗處,想看看沈斐在她不在的時候都干了什么?
有沒有背著她偷偷做什么事?要不然怎么會將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當然也有可能是意外,亦或者別人弄的,這個山谷朝曦能發現,說不准別人也能發現,然後進來瞧見沈斐,一時色性大發……
朝曦連忙回去,推說出了汗,突然想洗澡,她徑自去燒水,燒完又說不想洗了。
燒好的水總不能浪費吧,朝曦問他要不要洗?
這人自然不會拒絕,相處大半個月,朝曦已經對他十分了解,只要是跟洗澡、干凈沾邊的東西,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即便有意見,他也不會說,任由朝曦擺弄,但是洗澡這事是非常心甘情願,有時候還會主動配合。
朝曦去兌水,一大鍋熱水,兩桶涼水,摸著溫度正好,剛走過來,這人便主動抬起手臂,方便朝曦抱他。
朝曦先將人抱在長椅上,在長椅上給人脫衣裳,然後拿了一塊大浴巾,浸濕蓋在這人身上,省得凍出毛病。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朝曦給這人搓澡,順便仔細觀察一下,這痕跡到底是雲雨過後留下的,還是挨揍留下的?
也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人已經被別人強了。
萬一是她師傅找來,隨隨便便就能將平安和沈斐迷暈,然後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師傅最喜歡貌美的男子,沈斐到了她手里,怎么可能完好無損。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