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簡單粗暴(2 / 2)

姝色無雙 五葉曇 2344 字 2020-09-03

幼惠心中嘆息,她雖年紀小,對有些事情卻極其敏感,二哥的心思她自然是一早便察覺了。

其實以前她二哥表現的很明顯,就是家里其他人不少也都察覺了,只是這事兩年前便被祖母否決了,二哥也收斂了許多,眾人都當他已死了這份心,不想他原來並沒死了心,只是藏了自己的心思。

也是,這種心思,怎么可能說收就收呢?

幼恵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將心中的陰霾吐出,調整了一個歡快的笑容,回身幾步就小跑到靜姝的身邊,拽了她往河邊走,一邊走一邊道:「在這里發什么呆,快被那些呆氣都放到花燈里放出去,誰知道到了京中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放呢。唔,再說了,就算有的放,也是不一樣的了。」

靜姝聽她絮絮叨叨的話,竟然也都能聽得明白,她不禁笑道:「說的是什么,放的是呆氣嗎?」

幼惠就道:「晦氣也行,反正所有不好的東西,讓自己不開心的東西全部放掉,我們去京城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靜姝聽了點頭,然後像她們往年那般拿了許願的紙條用後面家啟遞過來的炭筆在上面像畫符一樣畫滿了字,再拿了花燈,燃了紙條,便和幼惠一起將花燈放到了河中,然後很努力的吹著,看花燈越飄越遠。

傳說中,花燈飄得越遠,那燈上許得願就越容易實現。可靜姝和幼惠此時卻都是懷著復雜的心情的,把不好的事情寫上,然後燒掉,再讓河水帶著花燈飄走,如此,讓那些都徹底遠離。

陳家啟看著河邊興奮的自己的妹妹和表妹,再看那慢慢向河中心飄去的花燈,想著未知的京城之行,想著自己力量的渺小,就是對著那旋轉的花燈都無能為力,他的心越發的靜寂,不是刺痛,不是憤慨,不是滿心壯志,而是冰冷的靜寂,慢慢滲入骨髓。

求而不得,想護而無能為力,這種痛楚早已讓他血液都變得冰冷。

他天生的喜歡經商,並不喜那些經史文章,可是卻知道為什么祖母父親逼他去讀書,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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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翌日,陳家又來了意外的客人。

原家夫人帶著女兒原苓到了陳府來訪,她們是來找陳氏和靜姝的。

待原夫人道明來意,陳氏和靜姝更加意外,因為原夫人來訪的目的竟是想讓女兒原苓跟著靜姝一起入京。

靜姝說完也不看藍嬤嬤那漲紅了的臉和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只回頭又放柔了表情,自顧對著母親陳氏道:「母親,既然您已允准,那女兒這就回去收拾行李,晚間的時候再稟過父親,明後日就啟程可好?」

陳氏放下茶杯,沖著靜姝無奈又慈愛的道:「你這孩子,哪有這么說風就是雨的?昨兒個我已經聽你父親略說過回京一事,你這兩日先去房里安排一下,過得兩日,叫上你父親,我們一起去你外祖家便是。」

又伸手撥了撥女兒額前的額發,道,「再說了,你許久未曾去外祖家,將來回去京中,難說幾時才能回來,也當好生准備些禮物送給你的表哥表姐他們,也當做個念想。」

這些時日常常的說著回京,但靜姝此刻真聽到回京二字,心里還是緊縮了一下,略怔了片刻,才收拾了心情對著母親笑著「嗯」了聲。

母女兩個自顧說著話,根本容不得藍嬤嬤半點插話的機會,藍嬤嬤縱心有不甘,也不敢直接打斷陳氏和靜姝的談話,再行說教。

她知道,陳氏雖平日里對她多給了幾分薄面,但若當真惹了她,這里畢竟還是蜀地,陳氏才是當家主母,她並不是完全沒有眼色的。

及至這晚靜姝回到自己院中,藍嬤嬤跟上了前去,才打算對靜姝慢慢說教,卻被靜姝一句「我累了,嬤嬤有什么事還是明日再說吧」就給打發了,根本不欲給她說話的機會。

藍嬤嬤豈會妥協,沉著臉還欲用大道理讓靜姝反省,其他丫鬟怕著藍嬤嬤的積威不敢出聲,冬影卻是不怕,她直接攔了藍嬤嬤,道:「嬤嬤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小姐大病,慧源大師說是因小姐神魂受到驚擾,令我等不可再隨意驚擾小姐,還請嬤嬤以小姐身子為重,勿以私心相擾吧。」

藍嬤嬤大怒,哪里才來幾天的小丫頭,竟就敢對她呼喝了。她不過才離開這小姐院子幾日,這院子里竟是反了天了!

她伸出手就想掌摑冬影,卻被冬影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後一股錐心蝕骨的疼痛傳來,她想大叫,卻是半點出不得聲,只痛得冷汗淋漓。

冬影冷冷的看著她,道:「這里可是小姐的院子,不是嬤嬤的院子,還請嬤嬤放尊重些吧。」

說完就扔開她的手,面色動也不動,轉身就入了房間。

藍嬤嬤此時只覺全身酸軟,頭重腳輕,那被握過的手腕還如同正在被螞蟻啃嚙著骨頭般又癢又痛,可是她拿起手查看,手腕上卻是半點異樣也無,心中驚駭,哪里還顧得上去說教靜姝,只覺大白天遇見鬼般又驚又恐,急急的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冬影回到房中,靜姝正坐在扶手椅上慢慢的喝茶,看到她進來,就笑道:「還是你有本事,直接就能打發了她走。」

就是她,說話都不管用呢,還得聽那些只恨不得把她捆綁起來送給她的祖父母做瓷娃娃任他們擺布還要一臉恭敬順從的「古禮賢德」之辭。

冬影挑了挑眉,頗帶了些小得意的笑道:「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就是這世上最簡單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靜姝心中一哂。

暴力破局有時候真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了。

靜姝看冬影那一臉「請隨便誇我吧」的得意小表情,先前因想著要回京城有些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搖了搖頭就笑道:「也就是對你來說才如此吧!」

冬影顯擺完,卻又收了先時的笑容,換了一副沒有表情的表情問靜姝道:「小姐,奴婢能問一下夫人有了小姐之後,如何再也沒有生育嗎?」

這突然轉換的話題讓靜姝一愣,有些狐疑和莫名其妙的看了冬影一眼,道:「為何突然如此問?」

冬影眉頭微皺了皺,道:「奴婢先前在夫人房內,以及剛才靠近藍嬤嬤時,都聞到藍嬤嬤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溫香,此溫香對普通人無害,尤其是大部分女子皆是寒質,此溫香甚至是助女子調理身子的良葯。」

「只是,夫人喜辣,又似乎曾經受過猛葯,身體極為熱質,長期浸染在此溫香中,不利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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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面色陡變,此時都來不及質疑為何冬影一個逃災少女如何知道這般醫理,只覺心猛抽了一下,手痙攣般的倏地握緊了水杯,連杯中的水灑出潑到手上都不自知,只顫抖著嘴唇盯著冬影問道:「你,你說什么?此事可是當真?」

冬影點頭,不及靜姝質疑,就先解釋道:「奴婢體質也是熱質,幼時家境尚可,家母就請了一個老醫師幫我調理體質,當時那個老醫師就給奴婢列出了不少禁忌食物和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