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忘情天書 終末之境(1 / 2)

鋼鐵王座 咆哮的風月 2739 字 2020-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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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里的那美克星人在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在大長老的安撫下穩定了下來,唯一顯lu的異兆只有在天空中那一層若隱若現的光輝。

第一滴雨終於從天空中落下,在這個持續是十年都可能沒有一場雨來臨的荒原上傾泄。

最開始的時候渾濁的雨水滲進干涸的沙土之中,但是很快,就在黃土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個一個不斷上漲的泥潭。

干涸的大地被流動的泥漿和雨水沖出了一條條溝壑,原本干涸下去的河道迅速的被暴雨帶來的洪流填滿。

從干旱,到洪災,兩種極端的氣候之間就連過渡都沒有。

如果不是村庄的位置正巧是在高處,那么這會兒可能已經被隨著洪流從上游來到的泥石流所覆蓋了。

這種惡劣的天氣,僅僅是星球那一段戰斗的余bo所掀起,盡管大部分力量都沒有絲毫浪費的進入到弗利薩的身體,但是龐大力量的余bo足以影響到大陸板塊的變化。

白朔近乎瘋狂的抽取整個星球的靈脈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魔力的劇烈活動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天象的變化。

在被結界守護的村庄之外,廣闊的荒原上已經在靈脈的流動之下產生了異變,其中包括在靈脈斷流之後完全沒有任何元素存在的死魔法區,和由於靈脈過載、魔力亂流造成的魔力狂暴區——在這種地方釋放魔法隨時會有失控的危險,甚至一個小小的法師伎倆都會造成如同大裂解術那樣恐怖的效果。

而正是在這個暴雨傾盆的漆黑之夜中,有高冠長袍的枯朽老者在荒野中漫步。

在他的腳下,不論是泥石亂流還是肆虐的洪水、淤積的泥潭統統化作平整的坦途。

種種不可思議的神技在老者的手中信手拈來的使出,不著絲毫刻意的痕跡,簡直就像是本能一般。

臨空虛度,一葦渡江,列虛御風……

甚至周遭的環境也在他的意志之下產生了迅速的變化,從暴雨傾盆到陽光普照,再到澤國、荒蕪沙漠。

世界都在他的意志之下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遷。

在他的身上,來自霹靂世界的紫龍戰袍在風中飄揚著,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在暴風雨之中,他的身影模糊了起來,但是某種暴戾的意志卻從其中覺醒。

蜿蜒的氣勁在雨幕中交織出一個龐大而猙獰的幻影,環繞在他的身旁。

任何人在看到的一瞬間都會不可思議的發出驚呼……

那是……龍!

此刻的安途聲如同天子一般,真龍勁氣環繞周身,帝道威嚴展lu無疑,在他的面前,萬物臣服!

天意!地勢!君王!水逝!土掩!

此刻忘情天書中的天意篇、地勢篇、君王篇等種種妙不可言的境界都匯聚於他的身上,令這一方天地都化作了他手中的玩物。

只是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眼睛……恍若宇宙原暗一般的漆黑眼瞳之中,倒映著整個世界的虛影,但是卻空無一物。

沒有殺意,沒有怒火,也再沒有往日的凄涼,只是一片漠然的空洞。

哪怕忘情天書大成,力量以不可思議的趨勢增長了數百倍,已經沖入八星級中段位階,融入了整個世界……卻再沒有自我了。

在暴雨雷霆、洪流席卷的轟鳴中,他如同踏足坦途一般的前進著,慘白的長須之下不斷的發出空洞的聲音:「白朔……殺死……白朔……殺死……」

良久之後,他的腳步驀然停滯,在漆黑的天地之間抬頭,看著天空,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的低語:「殺死……白朔……」

生澀而堅決的,他再次重復了一遍,像是在告訴自己:「殺死,白朔!」

「殺死……」他緩緩低下頭,看向遠處洪流之後的小小村庄,手掌向著天空高舉,猛然斬落,像是要斬碎無形的敵人,怒吼著念出那個名字:「白朔!」

轟!轟!轟!轟!轟!

黑雲碎裂,洪流倒卷,傾盆的暴雨在此刻停止,轟鳴中匯聚在一起,化作一柄懸掛在天穹之中的雨水之劍!

一瞬間恍若時光變遷,二十四節氣驚神指的招意盡數化入那一道雨水之刃中。

種種意境流轉:雨水、驚蟄、谷雨、白lu、寒lu、霜降、小雪、冬至、小寒、大寒……轉瞬間,長達數千米的雨水之刃就已經泛出成慘白的冰霜之sè,在轟鳴中向著村庄斬落!

一劍揮出,安途聲本身卻並沒有發出任何的力量,就像是世界在他的意志下向著那美克星人發出攻擊!

龐大的劍刃刺下,頓時給所有人一種天降災厄,無處逃脫的壓抑感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剖斬天地的暴雨之劍落下。

此乃,忘情天書——天意篇!

帶著早已經消散的恨意和執念,融合世界律動的節奏,暴雨之劍切裂風暴,從天而降!

凄白sè的冰霜暴雨之劍裹挾著無數散發著寒氣的細小冰珠,融入暴雨之中,無處可尋,但是卻確確實實的存在著。

這種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攻擊根本不會被任何護盾所阻攔,也不會被任何的攻擊所中和。

你能夠握住一縷清風,斬碎暴雨中灑落的所有水珠么?

當整個世界都變成你的敵人,那又該如何去阻擋?

依托天地之勢,此乃天象之劍!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有引而不發的龐大結界驟然從暴雨中顯現,清澈如琉璃、璀璨如日光的光芒之圓環繞在整個村庄之外。

瞬息之間,暴雨和颶風撞到無形的屏障,在平白生出的強大阻力之下向著四方迸射。

而那一道冰霜暴雨之劍也終於刺在光芒結界之中,頃刻間有如同金屬摩擦一般的尖銳聲響從暴雨現。

凄厲的音bo撕碎了雨水,幾乎淹沒了整個世界的雨幕被尖銳的聲響撕碎成一片片慘白而寒冷的霧氣。

撕裂人耳膜的凄厲聲響一直持續到龐大的寒霜之劍盡數殆盡,雲端的雨幕重新灑落。

劍氣如霜,覆蓋在光芒結界之上,寸寸消融,而那一道阻擋著外物進入的光芒也無聲的消失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屹立在洪流之上的安途聲依舊是一片漠然,只是眼瞳的深處像是回想起什么,殘留在軀殼中的靈hun帶著凄厲和怨毒的咒怨發出尖銳的咆哮:「白朔!」

「咳咳……喂喂……」

暴雨之中的村庄上空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在雨幕中回dàng著,有些沉悶和走調。

一陣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那個女聲疑huo的自言自語:「唔……只要對這個說,外面就能夠聽到了吧?」

「誒?!已經開始了?!」那個聲音措手不及的停頓了一下,很快又重新響起起來,半空中的女聲說道:「那個……白朔出門去了,他不在。你要找他的話,明天再來好不好?」

安途聲的空洞眼瞳中泛起一絲猩紅,踏前一步,嘶聲說道:「白朔!」

「都說他不在啦。」那個聲音不急不躁的說道:「我叫陳靜默啊,陳是耳東陳,寂靜的靜,沉默的……」

嘭!

雨幕驟然撕裂,數十道豪雨交織成的龐大劍刃隨著安途聲的揮手呼嘯橫斬而來。

又是接連好幾聲巨響,火焰冰霜在暴雨之中擴散,消失無蹤,光芒結界一閃而逝。

一切異狀再次消失無蹤,只剩下暴雨傾盆的聲音。

嘭!空氣中忽然傳來拍桌子的聲音,陳靜默的聲音響起:「都說了他不在了,要老娘說幾遍啊!」

陳靜默的好脾氣徹底消磨干凈了,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是有本事就打進來啊!」

「就是就是!來信砍,縮卵是烏龜,還是老烏龜……」

嘭!又是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公正別搗亂……快給我從桌子上下來!」

……

在傾盆的暴雨中,此刻陷入寂靜的世界,無聲的,安途聲空洞的眼瞳中落下兩行血淚。

像是最後的和詛咒,他生澀而走調的自言自語:「白朔……殺死……白朔!」

「白朔!白朔!白朔!白朔!」

凄厲的尖叫從喉嚨中爆發,轟鳴之中,安途聲一步踏破漫長的距離,以君臨之姿屹立在天空之上。

漆黑的魔意從軀殼中擴散而出,無秩序的,瘋狂的,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瘋了么?不,此刻他就連瘋的機會都已經徹底沒有了,從他甘願墮入魔道的那一刻開始起,便再也沒有機會。

此刻所存活在名為安途聲的軀殼里的,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最後的執念推動著空洞的傀儡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