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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觀布子市歡迎你!
無聲的,他伸出手指,如同擦去污跡一般抹除掉天空中的暴雨和陰雲,在晨光得以普照。
在神威灌注之下,水銀之陣開始釋放出一陣隱匿而龐大的波動,席卷無限次元。
在法陣的最核心之中,光芒的漩渦在緩緩凝聚。
「再見。」
如此低吟著,他再也不曾回頭,堅定的走入光芒漩渦之中。
一瞬間,漆黑的混沌之海顯露於眼中,在次元風暴席卷而過之後,罕見的陷入風平浪靜的寂靜之中。
在黑暗里,白朔向前行走,無所察覺的和手持著純白花枝的逆行者擦肩而過。
一者逆行,向著過去;一者前進,向著未來。
兩道原本無法相接的平行線在此交錯,重合,以此為端點,向著過去和未來延伸。
背對著前進的白朔,逆行者露出笑容,低聲自言自語:「辛苦了,繼續努力吧。」
吾等於無數輪回中所祈願的『約定』之日即將來臨,帶著這一份決心,繼續走下去吧。
直至走向這一份千萬次重復所期待的盡頭,緊握王權!
……
在慘白燈光的映襯之下,那一張堪稱美人的面容似乎在沉睡,靜謐而安詳。
再搭配上赤色的長發,看上去有種令人迷醉的成熟魅力蘊藏其中。
只是如果不是只剩下一顆頭顱,想必是更加賞心悅目的景象吧?
通常人看到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被人提在手中,想必也會如同那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一般陷入恐懼之中吧?
更何況,那一顆頭顱還是屬於他的『老板』……
在他的面前,那個金發的男人恍若珍寶一般的抱著孤零零的頭顱,注意到前方的來著,露出笑容。
帶著滿滿的惡意,名為『阿魯巴』的魔術師向著近在咫尺的黑桐干也展示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在看清楚那個東西的一瞬間,黑桐干也幾乎站不穩:「橙、橙子小姐。」
「做得不錯吧?」像是炫耀一般,阿魯巴端著那一顆頭顱,愉悅的笑著:「我也非常中意啊!」
黑桐干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里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上司的頭顱。
為了拯救被『荒耶宗蓮』所囚禁的戀人『兩儀式』,本身毫無武力可言的黑桐干也選擇了進入這個名為『小川公寓』的魔窟。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踏入這個蘊藏著『矛盾螺旋』結界之後,他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自己老板的頭顱。
能夠被黑桐干也當做的老板的,當然只有型月世界的魔術師組織——『時鍾塔』的三原色之一:『傷痛之赤』蒼崎橙子。
姑且不論她曾經一度有過繼承第五法的機會,光是其本身在人形和傀儡之上的造詣甚至達到了『封印指定』的程度。
雖然是不擅長戰斗的學術研究系人物,但是『不善戰斗』這個名詞也是相對於其他魔術師而言的。
對於黑桐干也來說,哪怕是一百個他加起來也會被橙子小姐一個暗示給輕松的消滅掉吧?
而現在,橙子小姐的頭顱被擺在自己的面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著黑桐干也驚懼的神色,阿魯巴興奮的指著手中的人頭,以極為戲謔的姿態戳著她的臉:「別看她變成了這樣,這顆頭其實還活著哦。」
啪!
眼球破裂的聲響和鮮血迸射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阿魯巴暢快的用手指在蒼崎橙子的眼洞里攪動著,仿佛僅此這樣就可以達到**一般的陶醉。
「還能哭,還能聽見聲音啊……」他宛如瘋了的一般大笑著,肆意的回報著往日蒼崎橙子所施加給他的陰霾。
而黑桐干也已經被這血肉模糊的恐怖一幕刺激到快要嘔吐出來了,不,可以說,已經嘔吐出來了。
在喋喋不休的訴說中,那一顆頭顱終於在阿魯巴的手里被捏成了粉碎。
在血漿迸射之中,他發出了扭曲而暢快的大笑。
接下來,便是令人愉悅的玩樂時間了。
他忘我的哼唱著『歡樂頌』,向著奪路而逃的黑桐干也緩步追擊,他要在這個蒼崎橙子所看重的男人死之前,將他盡情的折磨、玩弄,最終變成他美好的作品。
他忘記了,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看起來像是食草男一般問詢無害的黑桐干也一旦真正下定決心……便會從懷中抽出利刃,向前接近全力刺出。
理所當然的,無用。
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般,阿魯巴獰笑著任由利刃將手掌刺穿,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擊倒在地。
慢條斯理的從手上拔出了刀刃,他一臉無奈的低語著:「竟然用刀刺人……真的是很危險啊。」
怪笑著,他抓著干也的頭發,向著近在咫尺的牆壁撞去,喉嚨里宛如絞了磁帶的復讀機一般不斷的低語:「……很危險啊!」
嘭!
「……很危險啊!!」
嘭!!
「……很危險啊!!!」
嘭!!!
鮮血終於從干也的頭上流出,沾染在牆壁上,隨著一次次猛烈的撞擊拉出了纖細而脆弱的血絲。
當啷……
終於,有什么東西從他的懷中調出來,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那是……一枚沾染著赤色血漬的鐵片。
墜落在地上,似乎感應到什么,鐵片之上的血漬宛若活了一般的流動著,發出光來。
緊接著,血漬便如同水乳交融一般滲進地板,消失了。
……
而此刻,在小川公寓的最底層,名為臙條巴的『東西』在無數浸泡著人腦的罐子中瘋狂的翻找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臙條巴』,那一個浸泡著人腦的罐子上,是這么標注的。
看著玻璃倒影上映照的橘黃色頭發的年輕男人,臙條巴露出悲戚而了然的神情。
他顫抖的撫摸著真正的『自己』,像是在笑,可是卻發出哽咽的聲音:
「這就是……我么?」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臙條巴』,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偽劣的物品,一個頂替著『臙條巴』,在『小川公寓』這個朝生暮死的世界中一次次重復死亡的『傀儡』。
除了虛假的記憶之外一無所有,就連懷中的那一枚代表著『過往』的鑰匙也跟自己沒有了絲毫的關聯。
『他』連生物都不是,只是一個工具而已,一個無用的工具。
「哈哈……」他恍然大悟的大笑著,露出空洞的神情,低聲呢喃:「是啊,我早該明白的,自己只是一個偽物這樣的事實……」
右臂在劇痛中脫落,隱藏在血肉之中的齒輪墜落在地上,無聲的向他發出嘲諷。
不正是因為自己這個家伙什么都做不到,荒耶宗蓮才會饒了自己一命么?
他的存在,是『無意義』的,也就是說:連『廢品』都不是。
低沉的聲音忽然從空曠的最底層響起,在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線纜之中,忽然有人形的隆起,扭曲蠕動的線纜匯聚成人類半身,顯露出那一張愁苦而冷峻的面容——荒耶宗蓮。
「只不過是個即將崩潰的人偶而已,所以才放任不管。」他俯瞰著這個失敗品:「為何還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