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好像是主席台的高台上，無數人影，站在十幾層的台階上，排成一個奇怪的形狀，一個個面目呆滯，每一個身上，都有一股深紅色的像是霧氣又像是光亮的虛幻形態，扶搖直上，匯入高空。

因為身體被困住，頭不能抬得太高，芮冷玉費盡力氣，也只能夠勉強看到一抹身影，飛在那些人影的上空，雙臂張開，吸收下方這些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然後似乎過濾了一下，又從自己的雙臂中揮散出去，在上方形成一團星雲漩渦，中間是漆黑的一團。

王曼思？她在干什么？

芮冷玉低頭觀察下方那些人影。一個個神情木訥，一動不動，身上大多穿著樣式老舊的校服，立刻想到，這些應該都是當年被王曼思卷入幽閉空間的學生，也就是說，這些都是鬼，死了三十年，一直被困在幽閉空間中。

芮冷玉嘗試運氣，結果一點罡氣也提不起來，只有努力活動手腳，身上不知道哪里受了傷，一陣劇痛，忍不住吸了幾口冷氣。

過了一會，王曼思從空中降落，飛到芮冷玉面前，凝視著她的臉。

芮冷玉也看過去，發現王曼思跟之前去學校里抓自己的時候打扮不一樣，身穿造型有些誇張的古裝，兩邊領子豎起來，頭發也變成了，高高的盤起來，結成一個發髻。

她雙眼通紅地望著芮冷玉，邪魅地一笑，「此情此景，你不想說什么嗎？」

以芮冷玉的性格，根本不想說任何廢話，干脆閉嘴。

王曼思伸出手臂，指著站在主席台上的若干鬼魂，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他們在干什么？他們，都是當年的學生，在我這里困了三十年，無時無刻都在重演從生到死的經歷，你們以為，我是故意要讓他們經歷輪回之痛？」

王曼思笑著搖了搖頭，「我讓他們不斷輪回，只是為了讓他們經歷死亡的恐懼和憤怒，我要的，是他們體內的怨氣。」

芮冷玉一怔，隨即明白了，人在死亡之前，任何憤怒、恐懼、怨恨之類的負面情緒，都會在體內產生怨氣，死的越慘的人，變成鬼之後，怨氣就越深。因此大凡厲鬼都是生前慘遭橫死或凶殺而成。

之前自己和葉少陽他們都猜測，王曼思讓那些鬼魂歷經輪回，是為了報復他們，哪里想到真相是這樣。

三十年之內，不斷重復輪回……這些鬼魂體內得積累多少怨氣？

「他們，每一個都有鬼首的修為，卻被窩牢牢掌控在手中，」王曼思驕傲得說道，「不過我不是用他們來迎敵，而是要用他們的怨氣，強行打開一個空間，能直通青冥界……」

什么！

芮冷玉震驚，猛然間明白了什么。

「還有十分鍾，只要十分鍾，就可以打開青冥界，到時候我零界屍族，將降臨人間！」

說到激動處，王曼思大笑起來，「三十年前，我犯了一個錯，讓自己被困在這里三十年，今天，是我贖罪的日子……」

她突然斂起笑容，望著芮冷玉，說道：「你很幸運，有機會見證這最最恐怖而偉大的一幕。」

「你會失敗的。」芮冷玉冷冷說道。

王曼思輕輕搖頭，一只手從她臉上撫過，語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