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搖了搖頭,往蘇清歡所在的營帳中走去。
蘇清歡正在燈下替他做靴子,聽他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活計,道:「回來了?喝酒了?白蘇,給將軍盛一碗酸筍雞皮湯。」
陸棄沒失憶的時候怎么樣,她現在還要怎么樣。
人沒變,情便不會變。
蘇清歡覺得迷霧已經撥開,她的生活重新見到了光亮。
白蘇捧上湯來,陸棄一飲而盡,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
蘇清歡點點頭,白蘇和白芷退了出去。
「府里那幾個女人,先放在那里,我不會去找她們的。」
「我知道。」蘇清歡笑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提出此事。
難道是因為自己很介意?
「今日表兄又送來二人,我……我收下了,讓人送回了府里。」陸棄有些艱難地道,「但是你放心,我對女人向來淡漠。只是表兄所贈,我現在不好立刻賞人。」
蘇清歡臉上笑容更大,自己又給他成了盛了一碗湯,「你現在心里,對我的善妒,畏懼如虎吧。我哪里是不講道理的人?從前也有過這樣的人,我不也都暫留下了?我所在乎的,唯有你對我的心罷了。」
現在知道和自己商量,這種進步值得肯定。
不過這賀長楷有完沒完了?將軍府的糧食不花錢嗎?
做賊心虛,險些害死陸棄,現在用美人來彌補?他的如意算盤可要落空了,陸棄對女色,根本毫不動心。
陸棄見她面上真的沒有生氣的神色,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這才注意到,蘇清歡身上穿著淺黃色的寢衣,寬寬松松,領子亦放得很低,棱角分明的鎖骨和大片白皙滑膩的皮膚一覽無余,甚至能隱隱看到胸前春色。
而且她不知道用了什么香,若隱若無的香氣時不時鑽到他鼻子中,讓他心猿意馬。
陸棄瞬時臉紅,慌亂地站起身來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看公文,明日還要接見西夏來使。」
蘇清歡都快笑出聲來,只假裝沒看到他的窘態,道:「再坐坐吧。西夏來人不是送馬匹銀子的嗎?交割了這么多天,都沒交割完?」
她今晚要把他留下!
改了那么久的衣裳,很少用的香料都用上了,她下了血本。
聽到她談公事,陸棄的精神總算輕松了些,清了清嗓子道:「這次送來的馬匹,來了之後有一大半生病,我懷疑是西夏人做了手腳。然而使節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不是馬瘟,就是吃了不該吃的草料。西夏人對馬比我們了解,所以這些日子他們還得留下幫忙照料,直到馬匹都恢復正常。」
蘇清歡一聽馬瘟就嚴肅起來——難道人的瘟疫,已經傳到了馬的身上。
「我去看看吧,雖然不是獸醫,但是也不算門外漢。」她正色道。
「那倒不用。」陸棄搖頭拒絕,眼中露出幾分溫情,他越來越發現,眼前的女人那般美好,難怪自己從前愛到死去活來。「軍中有獸醫,已經看過了,排除了瘟疫,而且確實也沒有傳染的跡象。」
「那我就放心了。」
可以放心地想,如何對付你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