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卜一直透過窗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照壁之後還沒有收回視線。
這一生,必不相負。
「沒有時間說別的了,」穆敏像土匪一樣闖入黃一手的家,把正在盤核桃的他下了一大跳,「我婆婆果然出事了,你看著怎么辦吧。」
黃一手拿起一個核桃砸過來,「臭丫頭,怎么說話呢!什么叫『我看著怎么辦』?再說,你進了秦府的門嗎?一口一個你婆婆,羞不羞?」
「我現在住在秦府就是秦府的人。」穆敏道,「別說那些,我也不用你泄露天機,就告訴我怎么能救我婆婆就行,以後你就是秦府所有人的祖宗,燒香供起來,逢年過節磕頭那種。」
「我信你才怪。你現在給我磕個頭試試。」
穆敏撩起裙子直接跪下磕頭。
黃一手驚呆,立刻從躺椅中跳起來,手忙腳亂地去扶她:「你這臭丫頭是要害我!你娘要是知道了,不得從地底下跳出來罵我欺負你?」
穆敏起來,都沒有拂去身上的塵土就拉著他往外走。
黃一手道:「哎哎哎,臭丫頭,老頭子要被你拉散架了。誰稀罕做你們秦府的祖宗……」
穆敏松開手,雙手叉腰道:「你就說你幫不幫忙吧。不幫忙,以後我就不來見你了,你老了病了,怎么慘我都不管你;幫忙的話,百年之後我讓我兒子去給你上墳。」
「呸!」黃一手輕輕拍了她一巴掌,「臭丫頭會不會說話。」
臉上卻帶著笑意。
穆敏誠懇地道:「我知道你這人貪生怕死,就害怕泄露天機折了你壽命。可是我婆婆不怕,她懸壺濟世,救人無數。這樣的逆天改命,她一直在做,並且無怨無悔。我只是不明白,這何錯之有?如果天譴是這樣來的,那還有什么天理可言?」
看著她眼中盈盈的淚,黃一手眼前驀然浮現出多年之前的那個人,瞬時心情復雜。
可是沒有變的是,他不希望她流淚。
「行了行了,」黃一手的口氣很嫌棄,「就會用哭嚇唬我老頭子,我才不怕!你趕緊把眼淚給我收起來,要不我不說了。」
穆敏扭頭:「我沒哭,你眼花了!」
黃一手「哼」了一聲道:「嘴硬的臭丫頭。以後說話注意些,不要隨便把天地掛在嘴邊,要有敬畏之心……」
「如果是這樣的天地,我恨不能立刻顛覆……」
黃一手伸手捂住她的嘴,面色嚴肅:「丫頭,這話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說。」
穆敏退後一步,哽咽著道:「我不知道該信什么。婆婆出事,秦昭心痛到無以復加卻還要忠於職守,秦家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受到這樣的報應?」
「蘇清歡是醫人無數,可是秦放手下的亡魂何止千萬?丫頭,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將軍只是以戰止戰,何罪之有?」
「我不跟你爭辯,你聽我說完。」黃一手道,「我只是說,蘇清歡受到這些磨難都是有跡可循的。但是這件事情,並非天災而是人禍,我只能言盡於此,丫頭你去吧。」
穆敏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婆婆是受人暗害?」
「別一口一個你婆婆,」黃一手道,「我知道你是和她拉近關系想讓我幫忙,可我聽著真別扭。你又不是嫁不出去,咱們女方要矜持。」
「行,夫人,你說夫人是被人所害?」穆敏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其實我也覺得有幕後黑手在操控這一切。那封信,還是有問題。」
「你小心些,就能萬事無憂。」黃一手道,「你去吧,我老頭子就不湊熱鬧了。他們秦家,真是燒了高香才能得你這個寶貝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