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星悅下意識地要找話說,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還是忍不住道:「陸離,你定親了?」
阿狸點點頭。
於隋星悅,第一次聽他說起,是震驚,隨後是如墜冰窟。而這次,早有准備,可是看到他承認,這痛就像拉絲的繭,怎么扯也扯不斷.
「那她一定挺好的吧。」隋星悅對自己說,其實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所以她沒有不高興,真的沒有。
「嗯。」阿狸又點點頭。
看著他不欲多談的樣子,隋星悅心里悶悶地疼。
她終於忍不住換了話題,她說:「你本來可以置身事外的,畢竟你也就答應保護我三個月。可是現在你殺了鄧知府,恐怕……」
「這樣的貪官,人人得而誅之,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你也不用這么提醒我,我又不是真的喜歡你。是我爹亂點鴛鴦譜啦……」隋星悅道。
阿狸沒有作聲。
隋星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她自己在控制不住地反復提,如此欲蓋彌彰,她都不好意思了。
半晌後阿狸問:「大當家現在打算怎么樣?」
「能怎么樣?」隋星悅伸手折了一根花枝,把上面細小的葉子一片片摘下來,「已經和朝廷的人撕破臉了,當然還是要落草了。不過我爹說,也沒關系,這叫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他,不考慮向朝廷投誠嗎?」阿狸道。
「或許,也考慮過吧。但是中間隔了鄧知府的死,而且尚伯伯也沒了,我爹心里也過不去這關……」
「死者已矣,難道要因為這幾個人,就罔顧幾千上萬人的性命嗎?」阿狸淡淡道。
馮僉事這一行,是打得隋棠正措手不及。
但是現在隋棠正可能決定招兵買馬,日後隊伍壯大,要和朝廷對抗,可能實力更強。
「那,那似乎也有道理。但是誰知道呢?或許也是因為我爹不敢全然相信朝廷,不敢把這么多人的性命交出去,」隋星悅道,「我爹現在也在用錢鋪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依靠,或者是其他,我也不知道。我爹這幾天心情不好,我也不好去煩他,只能煩你了。」
她頓了頓:「陸離,算起來,你來我身邊兩個多月了吧。」
「兩個半月。」
隋星悅悶聲道:「你記得真清楚。回頭你若是離開的話,獨自一人,那,那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
「哦,那就好。」隋星悅低頭看著被自己摧殘得不像樣子的花枝,覺得自己現在和這花枝也差不多了,心里亂七八糟。
「若是有可能,你盡量勸大當家不要和朝廷為敵。」阿狸道,「現在的朝廷,已經不是當年他落草為寇時的朝廷。如今兵強馬壯,皇上或者正苦於沒有練兵的機會。」
「哦,好。」隋星悅嘆了口氣道,「陸離,我和你說實話,我爹在等京城的人聯系他。姓鄧的死了,京城那邊舍不得銀子,應該會主動和我們聯系。」
阿狸「嗯」了一聲,心里盤算著,現在短暫平靜了,他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地找隋棠正談一談,這時候或許他能夠聽見去一二。
可是他沒想到,變故忽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