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星悅別過臉去,「因為,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曾經發生過關系。一夜,就那一夜而已。」
蔣嫣然:「……你敢做不敢當?」
「不,我敢作敢當。我當時就想得很明白了,日後絕對不和他有任何牽扯。」
「那時候算數,現在也算數。」
「太後娘娘,我不知道您目的是什么,但是在我這里,您就是說破天,我也不會害他的。」隋星悅眼神堅定,「他沒有對不起我,從來沒有。」
當初他沒有讓馮僉事直接剿滅鹽幫,她想那是為了她;後來他拿了證據進京,也如約保住了絕大部分人,讓她爹能夠全身而退。
從始至終,陸離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
所以她讓兒子叫這個名字,希望他日後成長為他父親那般偉岸磊落的男人。
「如果要說錯,只能說錯在我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可以不拖累他。我爹娘對我極好,所以我想,這是命。」隋星悅道。
蔣嫣然這種從來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對這種說法自然嗤之以鼻。
可是看到隋星悅眼中的淚光,她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我現在去,除了讓他左右為難,還能干什么?」
「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他若是知道離哥的存在,肯定不會置之不理;可是他對自己的妻兒,又會充滿內疚。」
「我承他恩情,怎么能陷他於不義?所以太後娘娘,請您不要這么做。尤其,您大概是想為他好的。」
蔣嫣然被她氣得腦殼疼,道:「你這些話,留著進京之後和他說。我就是這么任性,就要你進京,就要陷他於不義!」
說完,不給她反應時間,蔣嫣然直接轉身離開。
隋星悅淚流滿面。
認識阿狸之前,她幾乎沒怎么哭過;過去的七年間,她大概流盡了一生的眼淚,可是為什么現在提起他,還是控制不住流淚的沖動?
陸離,你到底是我命中的恩賜還是在劫難逃?
看著蔣嫣然難得露出的幾分慍色,燕雲縉不厚道地笑了——他在後面偷聽了許久,把兩人對話聽得八九不離十。
他笑著道:「你不是最討厭蠢貨嗎?怎么今天和她浪費這么多唇舌?」
「若是我沒猜錯,阿狸這么多年不娶,玉團兒是一方面,或許還有這個姑娘的緣故。」蔣嫣然抿了一口茶,「不過現在好在隋星悅把生米煮成了熟飯,生了兒子,那就由不得阿狸自己把頭扎進土里裝鴕鳥了。」
那么大一個兒子在面前,怎么都要面對現實。
這也是最好的讓阿狸的生活走上正軌的機會,蔣嫣然不會放過。
「你覺得這個女人可以?」燕雲縉挑眉問道。
「阿狸的妻子不是宗婦,只要對他感情足夠深厚就可以。」蔣嫣然道,「若是要調教她成宗婦,估計教導的嬤嬤能氣死十幾個。」
說到底,赤子之心難尋。
燕雲縉笑道:「總算有個人能治你了。下次我也學學。」
「是嗎?那你試試!」
蔣女王出面,不行也必須行!(月票預加更,不計入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