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說道:「皇後此言不妥。阿昭也是你的兒子,怎么能說只有楚王一個兒子。」
語氣中透著的殺氣。令人心驚。
葉皇後被嚇的魂飛魄散,慘白著一張臉,重重地連磕了幾個頭:「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啊......」
陳元昭冷眼看著狼狽不堪的葉皇後,看著葉皇後額上紅腫一片隱隱滲出血跡,心里暢快極了。
不過,他不想讓楚王死在別人手里。他的仇,要自己來報!
陳元昭在葉皇後的身邊跪下,深深一跪到底:「若楚王因為辱罵兒臣獲罪,兒臣再無顏面對母後。更愧對群臣和百姓。請父皇開恩,饒過楚王。」
皇上氣頭一過,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罷了,你們都起身吧!朕就饒了楚王這一回。」
頓了頓,又冷冷說道:「皇後,你親自去楚王府一趟,告訴楚王。朕的耐心有限,饒他一回兩回無妨,不可能總這么寬宏大度。如果他還是不知悔改,別怪朕心狠手辣。」
隔日。葉皇後親自去了楚王府。
母子兩個獨處半日,說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葉皇後離開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
楚王一個人在屋子里整整待了一天一夜,再出來時。頭上冒出了許多白。臉上死氣沉沉,眼中再也沒了野心和生氣。
這么活著,對楚王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
兩年後,皇上病重不治,傳位於太子,年號元初。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頒布了一系列仁政,極受文武百官愛戴。
葉太後也生了重病,纏綿病榻。新皇攜許皇後到延福宮探望,頭花白滿臉皺紋如老嫗的葉皇後,已經是一臉死氣,只強撐著一口氣罷了。
許瑾瑜看著床榻上的葉太後,心里浮起一絲微妙難言的滋味。
前世楚王做了皇帝,葉太後尊榮一世,壽命長久。這一世,因為她和陳元昭的重生,許多人的命運都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譬如楚王,譬如葉太後。
「皇上,」葉太後呼吸微弱,費力地伸出手攥住陳元昭的衣襟,眼中溢滿了懇求:「我行將朽木,活不了幾日了。心中所牽掛的只有阿昀,求皇上答應我,將來善待阿昀......至少也要留他一條性命。」
日夜牽掛楚王,憂思過度,葉太後在短短兩年里就被掏空了身子。
陳元昭挑了挑眉,揮揮手,一旁伺候的人全部退下了。偌大的寢室里,只剩下三個人。
陳元昭站在床榻邊,冷冷地看著奄奄一息的葉太後:「太後,你憑什么以為我會放過楚王?」
葉太後瞳孔急劇地收縮了一下,呼吸急促起來:「你......」
陳元昭樂譏諷地勾起唇角,微微俯下身子,定定地看著葉太後,聲音如冬日寒冰:「我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我已經容他多活了兩年多,一直忍到父皇病逝,傳位給我。太後,你覺得我肯放過他嗎?」
「陳元昭!」葉太後的臉因為恐懼憤怒,瞬間扭曲得可怕:「阿昀怎么說也是你的兄弟,你怎么敢殺他?你就不怕落個謀殺手足的殘暴名聲嗎?」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眼中毫無笑意:「太後誤會了,我怎么會謀殺手足。明明是太後逝世,楚王傷心過度,然後在府中吞金自盡。楚王一片純孝,實在令人感動。我一定會命人將他風光大葬!」
他不疾不徐地將楚王的結局緩緩道來。
現在他已經是天子,想對付楚王易如反掌。
葉太後臉色慘白,心里溢滿了絕望和憤怒:「為什么?你為何對我們母子如此絕情,一定要下此毒手。」
為什么?
陳元昭想到前世忠心耿耿為楚王出力卻身中數箭含恨身亡的自己,在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憤怒和仇恨陡然涌上心頭。
「原因很簡單。因為如果我不搶先動手,死的就會是我。」陳元昭一字一頓地冷冷說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真正身世,對我百般堤防。一邊拉攏我,一邊早已打定主意,等楚王登基後就對我動手。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一無所知吧!」
深藏在心底的隱秘被霍然揭開。
葉太後心中一顫,看著陳元昭銳利冰冷的眼睛,竟沒有反駁的勇氣。頭腦一片混亂。
這件事只有她和楚王知曉,陳元昭到底是從何得知的?
當日對魏王暗中動手又嫁禍給楚王的人,果然就是陳元昭。早知如此,她真該趁著陳元昭幼年時就動手,就不會有今天的養虎為患了......
陳元昭似是看穿了葉太後的心思,譏諷地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後悔沒早日除了我?可惜,一切都遲了。」
就用他們母子的性命,來祭奠葉氏的在天之靈吧!
陳元昭不再看葉太後,握住許瑾瑜的手,一起轉身離開。
葉太後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
三日後,葉太後終於不甘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太後去世,舉國皆哀。噩耗很快傳到楚王府,楚王聞之悲痛欲絕,在書房里吞金自盡身亡。
皇上感念楚王的孝心,特意將楚王和葉太後一起下葬。
下葬這一天,皇上親自送靈,在葉太後的墳前默默佇立許久。人人皆稱頌皇上一片任孝,沒有人知道那一刻陳元昭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或許,只有許瑾瑜能稍稍窺出他的心事了。
陳元昭在思念長眠地下的葉氏。
葉氏的死,是陳元昭此生都無法忘懷的遺憾和痛苦。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死者安息九泉,活著的人只能挺直了腰桿,大步走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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