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之後,蘇君宇終於輕輕咳了兩聲,悠悠轉醒。他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呻吟道:「居然是這樣……」
項琪追問:「怎么了?」
「兩個特殊群的構造……」
項琪不明所以:「到底怎么了?」
「一個具有同調表現,一個上同調表現……」蘇君宇喃喃:「這會震動萬法門的!」
項琪蒙蔽的盯著艾輕蘭:「他在說什么?」
艾輕蘭搖搖頭。她的領域絕對用不到這種東西,所以她的算學水平也涉及不到這些。
蘇君宇很快沉沉睡去。
之後,項琪便拿著蘇君宇說的那只言片語去問其他人。絕大多數人都對蘇君宇的描述疑惑不解。只有艾輕蘭聽到之後表現出十足的興趣,立刻跑去角斗場。
最後,項琪找上了寸步不離看守劉括的路小茜。
「這都是很高深的算學了。」路小茜也是驚嘆不已:「縹緲宮對於算學的要求也是極高了,可到底還是不及萬法門。蘇道友說的那些,我都只是隱隱接觸過。」
看著路小茜臉上那蠢蠢欲動的表情,項琪驚道:「莫不是……你也想去?」
路小茜有些不好意思:「不必了。」
項琪搖搖頭:「算了,不過是劉括罷了……我幫你守著吧。你自去便是。」
路小茜道謝之後,也前往角斗場了。
之後的一個時辰里,艾長元和路小茜就吃力的看著王崎推演。但是,他們終究還是缺乏萬法門弟子那由長期訓練得到的對於算學的「靈性」,只是吃力的綴在王崎後面,被動的吸收。
蘇君宇在醒來之後,恢復了一些精神,又要到這邊來。艾輕蘭倒是想勸勸他,希望他能夠等王崎寫完全部的內容之後再去。這樣的話,他就不需要緊跟著王崎思考,也不至於心力憔悴了。
但蘇君宇只是搖搖頭,不聽勸。只有他才明白,這是一個怎樣的機會。
若是連跟著王崎推演都做不到,他又有何臉面作為「基派」成員鑽研算學?
之後的數個時辰,他就如同標槍一般釘在角斗場中,眼睛盯著王崎的草稿,心中則不停的思考。
數個時辰之後,他再次耗盡精力,虛脫的倒下。可一旦恢復一點精力,他就一定會再次站到角斗場中,看著王崎「奮筆疾書」。
蘇君宇覺得這一幕自己覺得永遠也看不夠。在這混亂的、跳躍的草稿面前,他時而迷亂,時而沉浸於一種莫名的幸福之中——就好像藝術家面對終極的作品一般。
他舍不得不看。
即使王崎的「靈感」是如此的混亂,如此的缺乏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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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輕蘭抱著膝蓋,靠在角斗場最靠外側的牆壁上,嘆道:「突然就冷清了。」
宗路拓赤著腳站在地上,皺了皺眉。他恨不得自封五聽將一切普通的感知屏蔽,專心探查地面的動靜。但他還是開口道:「畢竟都去看王崎表演的把戲了——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他語氣之中飽含著一絲嘲諷。誰都明白,王崎寫的最前沿的東西,就算萬法門弟子都要抓瞎,其他門派弟子又有多少能懂?
但是,所有歸一盟弟子,外加路小茜、蘇君宇,都去圍觀王崎奮筆疾書了——他們的領域都對算學有很強的要求。
其他修士,多在抓緊時間休息。而辰風還要看護那些隨時有可能倒下的「圍觀群眾」。
只剩下肉身感知極為強大的艾輕蘭還有能夠解讀地動的宗路拓在這里「放哨」了。
突然,宗路拓停止交談,皺眉道:「好像來了。」
他感知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幾十?不止,絕對不止。上百,還是幾百?
他身體抖了抖,道:「我要去找大家准備戰斗!」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快速沖出,將所有能夠叫起來的人都叫了起來:「快起來,敵人來了!」
可他走到角斗場之後,卻發現這里的所有人都叫不動。大家包括路小茜在內,所有人的眼睛都舍不得離開王崎那面積不斷擴散的草稿。歸一盟的大部分修士都面紅耳赤的爭論著,而路小茜,艾長元、蘇君宇三人臉上則有一絲迷醉的表情。
宗路拓不大明白,有些急了:「你們這是怎么了?聽不懂嗎?敵人來了!」
「算了,沒用的!」艾輕蘭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宗路拓的肩膀:「咱們的主要戰力都在這邊呢……現在可不能迎戰。」
宗路拓目瞪口呆:「那……現在怎么辦?」
「在守護禁法被打破之前,就等著唄?」艾輕蘭指了指上方柔和的白光:「誰讓我們沒空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