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毓族權力(2 / 2)

走進修仙 吾道長不孤 1573 字 2020-09-04

太仆風澤,當朝禮部太御,台學文豪,亦是朝中與人族走得最近的意味。之前,這位毓族學者也不止一次的來訪過這偃人的庄園。

但這一次,他的表情卻異常僵硬。

宋史君急忙出來相迎。兩人先是依照毓族理解敘禮,然後又按照人族理解拱手致意,方才落座。

而落座之後,太仆風澤才說出自己的來意:「宋君,我兼同一系,待諸君如何?」

宋史君不明白這位大文宗的來意,點頭道:「台學一系,待我等自然不薄。此情此誼,不敢或忘。」

「那宋君之同胞,又為何在陛下面前口吐粗鄙之論?」

由於毓帝與王崎的見面,純粹是小皇帝心血來潮,所以宋史君也不曾在意。如此聽聞此話,他自然是大吃一驚,道:「竟有此事?我那同胞,閑雲野鶴慣了,平素也全將心思傾注在大道之上,不知是何處失了禮數?」

「為何要在陛下面前自輕自賤?」太仆風澤嘆息:「若是爾等自承左道之名,我有如何自處?」

當太仆風澤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轉述了一遍之後,宋史君愣住了:「這……這……」

嚴格說來,王崎去的說法沒有錯。每一個人都知曉,任何規律都存在其適用的范圍。哲學治國、玄學治國都不靠譜普,數學同理。

在宋史君看來,王崎只是實話實說。

但是,宋史君也確實知道,這也是人族同毓族的巨大分歧所在。再這之前,征夷司一直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至少會在毓族幼帝面前回避。

「這……」宋史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格物一途,爾等已經踏出一條蹊徑。而宋君這一身文氣,也說明爾等亦有聖道。」太仆風澤嚴肅道:「既然帝喜好爾等的學術,爾等就應該多說,又何必……又何必拂了帝的性子?」

而今,毓帝年幼,不能親政。而先帝禪讓時攜後隱去,尚無外戚作亂。毓族中央面臨著巨大的權力真空。

其時,五年。

而這五年中,就是文壇爭奪的時候了。

而文帝世家、台學、赫學三家,則成為了一個不怎么穩固的權力三角。

毓帝正在一天天的成長,親政也是遲早的事情——實際上,哪怕毓帝自己沒有親政的想法,要不了多久,其老師宙弘光也會將權柄盡數交還,強逼他親政——因為,「教出一名昏君」乃至於「故意教廢一代毓帝」的惡名,哪怕是半聖也擔當不起,一族「氣運」反壓,也會徹底封死宙弘光的聖道。

所以,現在沒有一絲權勢的「文帝世家」才是這個權力三角的根基。

其余兩角,也不過是「蹺蹺板」的兩端而已。它們在毓帝的基礎上,此起彼伏著。

赫學依舊具有正統之名。天下赫者齊呼,可喚至聖,可判天子無道。這是赫學的力量。也正是因為如此,赫學之首宙弘光毫無懸念的成為毓帝太傅,股肱之臣。

台學略略弱勢。但是「非從赫即從台」也不是玩笑。由於「格物」之說,工部太御的官銜從來都是台學執掌。而基層官員之中,也是台學台者居多。若是台學不肯合作,天子亦不能令行禁止。

原本,十五年前,宙弘光於金鑾殿前舌戰台者,與二十二名台學名宿雄辯,最終得勝。而二十二名台學名宿之中,又有一十一名口吐碧血,五名聖道受阻,一人文種崩裂。至此,赫學就理應獲得全省,趁著文帝世家權力真空,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若是成功,他們甚至可以將台學也收歸赫學之下。

——如何收歸?若是天下再無台學學者,那么赫者學習台學,又豈能算是「學習他者」?不過是效法先賢爾。

當年的百家爭鳴,又是如何變成雙雄並立?

爭。

但偏生幼帝是一副好奇的性子。

「帝喜異端」,一度成為宙弘光臉上最大的笑點。

這也是台學唯一的可乘之機。若是他們不像在此次聖道之爭中徹底失去名義、日後漸漸萎縮,那么他們就必須「爭」。

而幼帝對「偃人」奇技淫巧那超乎尋常的興趣,也使得台學學者見到曙光。

但是,這群不懂規矩的偃人,卻又一次讓他失望。

在討論了一番之後,太仆風澤匆匆離去。他最終只留下一句話:「三個月後,御前盛會,切記要拿出點東西。」

宋史君卻沒有太過重視,心中卻有些憂色。

人族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世界的聖道之爭。但是,太仆風澤卻多少都算是他的朋友。

王崎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觸動了某些敏感的權力結構。他只是開始默默的學習。

毓族語言——說真的,他就沒有見過這么麻煩的語言。

毓族語同神州人族語、地球漢語類似,都屬於獨立語。詞素與單詞具有極高的一致性【即單獨的字符就可以承載完整的意思】,缺乏詞形變化,詞序嚴格,幾乎沒有什么派生詞。

但是,這個語言,卻又恐怖的二十二個聲調【對比現代漢語四個】,文字總體量,高達二十七萬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