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一些手下也討論過這東西。他們都認為,這力量,就是丘陵的本源所在,是世界的根源。」
說道這里,青蠆宗嘆息:「我感覺這力量實在是太過邪門。因此,我在占據了丘陵之後,便不再允許其他人靠近天刑碑鵝,而自己著手研究那力量。」
「我的研究沒有任何進展。只是,在偶然中,我發現那黑色圓盤似乎與那靈力之源親和力很強。於是,我冒著危險,利用那圓盤取出一絲。而之後,我竟發現,那元靈竟是可是『馴化』的——它好像是某種小獸一樣,可以溝通。」
「我馴化死咒獸的訣竅,就是從與元靈溝通的過程之中參悟出來的。」
王崎扶額:「我大概猜到了點什么……等等……等等……」
青蠆宗道:「你好像知道點什么?」
「我只是感嘆啊,作死的人在哪個世界都有……」
那個叫黑星復仇功德碑的玩意下面鎮壓著一團強大的靈體。那這個靈體是啥,不是很明顯嗎……
——也就是說你居然拿這個星球關底總boss 的分身做自己救世神器的關鍵部分……
不過,這個星球的仙力為什么沒有自我的原因,恐怕也已經找到了。
就是那個黑星復仇功德碑。
那個叫黑星的強者,斬殺仇敵於此——這種說法,放到凡人身上尚可,但放到生命力強悍的仙人身上,就非常不自然了。
王崎估計,真正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首先,那個叫黑星的神秘強者,將他的仇敵,也就是這巨大仙人打了個肉身喪失生機,生活不能自理【對於仙人來說,「肉身喪失生機」也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了】,然後再將一件特殊法器打入這個巨大仙人的丹田,這個法器會一絲絲的抹去這仙人力量之中的自我。
這個過程會非常漫長——在仙人的視角看來,這就是類似於點天燈的酷刑。
但是,這個過程恐怕不是一蹴而就的。至於具體發生了什么,那還要看噗啦們的相關記錄。
而這被洗去一切自我意識靈犀的仙力,便相當於空白的魂魄。如果有足夠的耐心,或許能夠重新寫入信息吧。
但是,對仙人來說,這一筆買賣是劃不來的。黑星復仇功德碑在消解巨大仙人自我的同時,也一定會不可避免的擦除關於巨大仙人修法的信息。就算寫入了另一個自我,獲得了巨大仙人力量的那個意識,也需要面臨「功法只剩殘篇、無法駕馭這龐大力量」的窘境。
青蠆宗接著說道:「在於迷霧之子交流的過程中,我逐漸發現了另一點——迷霧之子,或許正是誕生於這片元靈之中的。這元靈賦予了它最初的生機,因此,他的力量和這元靈特別相似。我當初認為,如果貿然移動天刑碑,震動那元靈,或許會對迷霧之子產生影響。但是,我知道他的特性,所以特別叮囑他,在這一天的時候,將意識轉移到另一個半球之上。」
王崎一愣:「也就是說,你最初的目的,除了天刑碑,還有那無智的元靈?」
青蠆宗點了點頭:「沒錯。天刑碑震動,那元靈也會產生變化。我試探過,它本身就是一張白紙,比嬰兒還純粹——因為嬰兒也存在生物本能,但這靈卻完全沒有。它本不應該產生危害……」
「除了迷霧之子啊。」王崎思忖了一下:「前輩,你這……不大厚道啊。」
青蠆宗嘆息:「或許……若是你能救他……」
王崎撓頭:「這就……還真是麻煩了啊,麻煩了。」
實際上,他大概是猜到發生什么事情了。
「人格覆蓋」。
「死亡」這個概念其實是非常曖昧的,是模糊的。很難劃出一條線,說這一條線之外算死亡,而之內算活著。
比如說,人格改易,是否能被定義成「原人格死亡」?
梅歌牧多少計劃,多少後手,就是砸在了這「死亡的定義」上。
如果這事扯上天妒種,那就更復雜了。
對於天妒種來說,「人格改變」本身就是一種正常現象。他們平常沒事的時候,也有可能因為一個念頭沒轉過來而人格改變。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對這種改變格外沒有抵抗力。彌師姐之所以會差點被只有結丹期的王崎覆蓋掉人格,除了神瘟咒法自身特性之外,也是因為天妒種天性如此。
因為,就算當初王崎成功了,也不過相當於那個肉身暫時換了個人格,要不了多久,這個人格也會改變,或逐漸或突然地偏離人身的王崎。
人格改變之於他們,就好像竇性心律不齊之於人類——這根本不能算病。
後者是人類心臟跳動中伴隨的偶發性現象。
前者類似,是天妒種思考伴隨著的偶發性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