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高興,她又無處發泄,如今終於來了送上門的張劭夫婦,她就忍不
住刻薄了,說難聽一點,不過是那點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支撐著她做出這種事而已。
「長姐此話言重了,我們夫妻二人,本是過平凡日子的人,因天恩浩盪讓我二人能伺候在父親母親膝下,我們自是感激不盡。侯爺與侯爺夫人都是大度光明之人,又怎么會慢待我們。」張劭冷著臉朝張氏作揖道,「內子身子不適,請長姐寬恕我們失禮之處。」
說完,他轉身向老太太還有華和晟告罪,准備帶人離開了。
華和晟對張劭的印象頗好,所以也沒有為難他,反而讓人去請太醫到張府等著。盧氏也叫人拿來了燙傷膏,讓張夫人塗上葯膏,好緩解疼痛。
在盧氏看來,張夫人確實沒有大家氣度,但是所謂的大家氣度是靠金銀養出來的,張氏自詡高貴瞧不起人,不過是幼時吃穿用度比別人好罷了。要真論起來,盧氏做的那些事,還真不像世家女子能做出來的。
華夕菀眼見夫妻二人走到自己面前請辭,她忙客氣的伸手扶起向自己行禮的張夫人,柔聲道:「夫人近日要少用味重之物,不然留下疤就不妙了。」
「多謝王妃掛懷,臣婦記下了。」
張氏冷眼看著華家對客客氣氣的送走張劭夫婦,心里越來越難受,如今在華家,她就像是個外人般,被他們一家人孤立了。
一場熱鬧的壽宴被張氏弄成這樣,老太太心里有些不高興,只是在場還有其他人,她也不好發作,干脆就當什么沒有看見,只專注的看著戲台上。
華夕菀與晏晉丘也不久留,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最後華夕菀離開時,手里多了一個包裹,包裹里面是一件漂亮的狐裘披風。
撫摸著披風上柔軟膩滑的狐狸毛,華夕菀對坐在身邊的晏晉丘道:「兩年前,我曾經想讓母親給我做一件狐毛披風,母親應下了,可是後來因為皇上下旨賜婚,母親就忙著替我准備嫁妝,做披風的事情就擱下了。」
「時間過去兩年,母親還記著當初答應我的事……」華夕菀笑了笑,抱著狐毛披風道,「父母教養我十余年,這份恩情,我此生只怕都難以報答了。」
「他們待你好,是他們疼愛你,本就不是為了什么報答,真正的感情,是無法用多少來衡量的。」晏晉丘看著華夕菀手里的披風,毛色很純,竟是找不到一根雜色毛,縫合處也很自然,瞧不到半分縫合的痕跡,足以看出做披風的人十分用心。
「你說的對,」華夕菀笑得彎起了眉角,「是我想得岔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鬢邊,晏晉丘無聲笑了笑。
張氏回到府里後,就砸了一套茶具,看著空盪盪的屋子,以及門外戰戰兢兢的下人,她怔怔的坐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外面響起了打更聲,屋里早已經黑了下來,外面走廊上掛著的燈籠已經被點亮。
「來人,掌燈。」
她站起身,摸了摸有些沙啞的嗓子,恍然察覺自己因為坐得太久,又不要人進來,屋里沒有炭火,她手腳凍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等掌燈的丫鬟進來,她忍不住開口問道:「老爺呢?」
「老爺在書房歇下了。」
「少爺呢?」
「少爺還在溫書,說是為了明年春闈,所以要靜心學習。」
張氏心中稍作欣慰,隨即追問道,「我讓廚房每天給少爺熬的養身湯他喝得還合胃口嗎?」
丫鬟剪燈芯的動作微頓,隨即道:「奴婢不清楚。」實際上,夫人讓人送去的湯,少爺全部讓人收下去了。
可是這話她不能說,夫人也不會想聽。
張氏面色微變,隨即嘆息一聲:「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