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道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攤上個燙手山芋?
神通廣大的angela小姐居然懷了路隨的孩子?
路隨的眼睛掃向霧茫茫的小腹,淡淡地吐出一句,「不是給錢讓你去打掉了嗎?」
霧茫茫氣得直收小腹,她這樣平坦的小腹,難道像是還沒有打掉嗎?
「路先生,真是會開玩笑,咱們第一次的時候,你不就說你早已結扎了嗎?」霧茫茫嘴快又嘴賤地道。
等說完的時候,她才臉色一白,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是記打不記疼啊,這怎么又演上了呢?
這回再惹上官司,估計霧老板得把她生吞了。
霧茫茫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之前,立即哈哈大笑兩聲,企圖蒙混過關,然後盡量以平靜的聲調道:「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實際上我和路先生什么關系也沒有,更不知道他是否結扎過。」
霧茫茫覺得自己的意思應該表達得十分清楚,不具備歧義了。若真是上庭,這句話想來可以當做證據講出。不過此時她已在大庭廣眾之下當面澄清事實,應該不至於侵犯小叔的名譽權了。
但周遭三人同時靜默,情況尷尬得要命,霧茫茫只好繼續打破這份尷尬,沒話找話說地道:「其實結扎這種保護措施挺好的,我聽說只是打個結,若是將來想要孩子,再動一次手術就可以了……」
神啊,霧茫茫在意識到自己講的什么話時,覺得自己簡直蠢死,急需被拯救。
而拯救霧茫茫的是一位女神,董可可笑道:「霧小姐可真幽默,對結扎也懂這么多。」
然後就挽著路隨的手往一旁寒暄去了。
霧茫茫有一種死過去又活回來的感覺,忍不住往路隨的背影看去,可惜看不出喜怒。
剛才路小叔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霧茫茫捉摸不透,但是越是這種看不出情緒的人,越是陰險,越叫人膽戰心驚。
霧茫茫轉頭對顧宏道說了聲抱歉,借口去洗手間,落荒而逃。
在洗手間的鏡子里,霧茫茫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管不住自己這張演戲的嘴可真是要命了。
不過今晚實在不怪她,都是路隨自己也開玩笑,將她帶入了戲劇場景的,拿她的小腹開涮。
霧茫茫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最近「飢不裹腹」,大餐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沒道理還長肉啊?
可憶及在游艇上時,路隨也曾關注過自己的小腹,霧茫茫對自己平坦的小腹和迷人的馬甲線忽然就不那么自信了。
不過霧茫茫在懊惱自己的愚蠢之後,回憶剛才的對話,她倒是挺驚喜路小叔居然還能陪她入戲。
獨角戲向來難唱,若有人搭戲,想來會更過癮。
只可惜霧茫茫一直沒找到自己的mr.dreamy。
心平氣靜之後,霧茫茫確定路隨今晚沒有要再次起訴自己的打算,也就將剛才的尷尬一股腦兒地拋諸腦後了。
反正,今後盡量避免見面就行了。
而此時既然出來了也就不急著回去,腳上的高跟鞋雖然早就買回,但一直沒穿過,有些打腳。
霧茫茫出了衛生間,索性在走廊上靠著牆開始發微信。
根據租人公司的規定,每隔十五分鍾霧茫茫就得發回一條信息,以確認自己是安全的。
畢竟她們這種邊緣職業,有時候也在危險邊緣。
霧茫茫敢出來吃這行飯,多少也是仗著自己學過一點兒中國功夫。
「你在干什么?一個晚上都見你在玩手機。」寧崢的聲音突然在霧茫茫的耳邊冒出來。
霧茫茫嚇得立即就站直了身體,手忙腳亂地將手機收好。她沒有玩手機好嗎?只是在定時報告安全而已。
但寧崢顯然是注意她良久。
霧茫茫為了避免將來的「結扎」事發,早已打定主意少接觸路隨的圈子,何況他們的圈子實在枯燥乏味,只會打麻將。
霧茫茫在某些時刻或許對寧崢有那么點兒試一試的想法,但經過游艇離婚宴之後,她還是決定遠離老年人的圈子。
「怎么一個人躲在這兒?」寧崢靠近霧茫茫,距離已經進入親密的范疇。
霧茫茫有些不適應地低身往旁邊避了避,剛直起腰就看見寧崢身後也來上洗手間的路隨。
原來財神爺也是會上洗手間的。
寧崢在看到路隨時,有些訕訕,想他堂堂寧公子,居然要在女廁所門口泡妞,的確有些掉價,何況霧茫茫和沈庭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路隨朝寧崢點了點頭,徑直推開了男士洗手間的門。
顯然路先生對別人的私生活並不在意。
霧茫茫避開寧崢之後,重新回到顧宏道的身邊,陪他繼續寒暄。
想不到,顧宏道也是個十分心細之人,早已察覺霧茫茫的腳有些不適。
所以在從晚宴離開時,主動提出要送霧茫茫回家。
霧茫茫接下來還有工作,且也無意讓顧客知道自己的住址,惹來不必要的糾纏。
「不必了,我已經約了車了。」感謝app打車神器。
「那今晚的錢我怎么給你?」顧宏道說道。
霧茫茫在手機上點了一下服務結束的按鈕,薪酬瞬間計算完畢,會直接從顧宏道秘書的支付寶上扣除,絲毫不必擔心會賴賬。
「你的秘書已經付過了。」霧茫茫道。
只可惜如此正經的對話落入第三人的耳朵里,霧茫茫的職業就顯得不那么正經了。
沈庭暗自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走出去質問。
他早該知道霧茫茫這種小姑娘的私生活很值得商榷的。
但如此直接的交易,是否太過世風日下?
亦或者,是自己太過婉轉,不符合霧小姐的要求,所以才被拒絕?
霧茫茫隱約也看到了沈庭的身影,也不做理會。
敬而遠之,敬而遠之。
霧茫茫約的專車准時到達,她很快奔回公寓,拿起早就准備好的包包,在夜晚十一點的時候,興奮地直奔下一家著名的情趣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