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茫茫只記得她的病房里又多了很多娃娃,是霧老板送的。
「爸爸。」霧茫茫伸出手去想要讓霧松抱她。
霧松拍了拍她的背,接起電話然後對霧茫茫道:「爸爸,還有事兒,你要乖乖的,你看你不乖,所以才會生病的,爸爸對你很失望。」
人一旦陷入負面的情緒,總是會聯想起所有過去欲圖深埋的東西。
霧茫茫用力地咬著手背,手上的疼痛讓她短暫清醒,然後按照吳用教的方法,迅速地又深呼吸了好幾口,她不能再陷入悲催的過去了。
她已經長大了,必須分清楚過去和現在。
每個人都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的,有人滿意就有人失望。
霧茫茫盡力地將路隨的背影和當初霧老板的背影分開,然後對自己說,「不要再想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明天就可以見到吳用了。」
霧茫茫依著門框費力地站起來,剛剛站好,就看見路隨正站在走廊里。
霧茫茫沒有動,看著路隨向她伸出手,神情似乎有些無奈。
但是誰在乎呢?
霧茫茫提起裙子飛快地跑過去,像乳燕投林般撲入路隨的懷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當你快要溺死的時候,你是不會在乎這塊浮木究竟是不是給你准備的。
哪怕它滿身都是刺,你也會抱緊的。
路隨的手使了點兒勁兒才端著霧茫茫的下巴把她臉抬起來了。
丑得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假睫毛都松了。
路隨嘆息一聲,指望霧茫茫像蘭玥或者王媛一般成熟是不可能的。
在路隨看來,霧茫茫最佳的選擇無疑是優雅地下樓走到他的身邊微笑著共同開舞,然後第二天再造勢甩了他。
而不是像只可憐的小貓一樣坐在地上哭。
丑得天怒人怨,也不怕男人看了倒胃口。
「你這樣子不行,得去洗臉。」路隨道。
霧茫茫在路隨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鬼樣子,嚇得想尖叫,還好路隨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重新化妝是不可能了,霧茫茫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卸妝,因為站在旁邊的路隨在不停地看表。
好在一支唇膏是女士手包里的必背,霧茫茫快速地抹好。
素著一張臉挽著路隨的手走下樓,在這種爭奇斗艷的場合里,也算是好膽色了。
即便是路隨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霧茫茫的素顏可以艷壓群芳。
路隨帶著霧茫茫出現的時候,站在光圈中央的路嘉楠明顯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當她看清楚霧茫茫的素顏後,愣了了。
幸虧路嘉楠見多識廣,很淡定地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微笑著將位置讓給路隨和霧茫茫,讓他們開舞。
這一對兒已經遲到了五分鍾了,多虧路嘉楠東拉西扯才穩住了人心。
一對璧人,即使舞姿一般,也會讓人看的人覺得賞心悅目,何況他們的舞都跳得很不錯,舞步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一曲交替,周遭的人雙雙對對地滑進入了舞池,霧茫茫這才松了一口氣,剛才她簡直都不敢抬頭,生怕別人看見自己是素顏。
當然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表現。
只要有心的,就每一個看不出她是素顏的。
有人會贊嘆霧茫茫素顏的漂亮和羨慕她肌膚的白皙晶瑩。
也有人會好奇,出了什么事情居然是素顏?好像眼圈也是紅的,看來這一對兒不過是人前做戲,女方是強顏歡笑。
霧茫茫和路隨一共跳了三曲,小鴛鴦再恩愛也總得暫時分開不是?
霧茫茫在路隨耳邊說了一句要去補妝,路隨不想松手也得松手。
霧茫茫一落單,柳女士就走了上來,「你和路隨怎么回事?」
霧茫茫低下頭,「就你看到的那樣,和好了唄。」
霧茫茫的話說得輕飄飄的,柳女士繼續追問道:「那你哭什么?」
「我感動唄。」霧茫茫道。
信她才有鬼,柳女士冷聲道:「霧茫茫,你可想清楚了?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第二次。」
柳樂維自然是了解霧茫茫的,在她的戀愛里,從來沒有她甩別人的份兒,即使有那也是別人要甩她了,她搶著先下手而已。
所以霧茫茫和路隨的分分和和,肯定是路隨甩了霧茫茫。
至於和好么?霧茫茫沒出息的模樣,柳樂維又不是沒見過。一哭二鬧三上吊都上演過,還不是被人甩得干凈利落。
柳女士這會兒真不知道是應該感激路隨的心軟,還是該恨他的心軟了。
「走,我帶你去補妝。」柳樂維說完就往前走,霧茫茫跟了上去,她本來就是要去補妝的。
但柳女士途中遇到熟人不得不寒暄,霧茫茫只好站到旁邊。但對方對自己似乎興趣太大,她不得不微笑地道歉假裝香檳杯空了,轉頭去找侍者。
沈庭不知道從哪里走了過來,手里端著兩杯酒,其中一杯很自然地遞給了霧茫茫。
「謝謝。」霧茫茫低頭道,這種場合沒有化妝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叫人抬不起頭。
沈庭出神地看著霧茫茫白皙的耳垂,鑽石耳環的光芒似乎也敵不過耳垂溫潤的漂亮。
她的眼圈還微微紅著,臉色很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沈庭覺得心擰了一下,「跟路隨又和好了?」
霧茫茫點點頭,她知道別人肯定都很奇怪的,但是她自己又解釋不清。
好馬都不吃回頭草,她卻做不到,覺得自己還真是沒什么出息。
「恭喜啊。」
「謝謝。」霧茫茫點點頭。
似乎無話可說了,沈庭微微頷首離開。
霧茫茫松了口大氣,回首見柳女士和房產大亨正聊得暢快,便自己往化妝間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