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Chapter 94(2 / 2)

戲劇女神 明月璫 2328 字 2020-09-04

她的愛一輩子只想給一個人,不會讓他同任何人分享,完完整整的都給他,這是她所能給予的最珍貴的愛情。

「我也是。」程越低下頭,用額頭抵著霧茫茫的額頭對她道。

霧茫茫當時覺得那句話真是太有道理了。

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而她何其有幸,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里就找到了她的那扇窗戶,讓陽光照射了進來。

十七歲的霧茫茫就已經在開始暢想和程越結婚以後的生活了。

他們要生兩個寶寶,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霧茫茫甚至都開始翻四書五經給寶寶取名字了。

說好了等她滿十八歲那天,他們就拿著身份證去酒店的。

也說好了年齡一到,就去民政局扯證的。

可是那一切在高考結束後就都變了。

變化是那樣突然,可又那樣的理所當然。

從來不管女兒的霧老板和柳女士在她高中畢業這一年突然就跳了出來,關心起未來的女婿人選了。

程越來告訴霧茫茫,他要去美國的那天,陽光特別燦爛,刺得霧茫茫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我跟你一起去。」霧茫茫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這條路我想自己一個人走。」程越將霧茫茫的手從他的袖口挪開。

霧茫茫也知道自己不能怪程越,她的父母一定講了很多很多難聽的話,而一直靠自己走出來的程越也不應該受那種侮辱。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父母面前向他們求娶你,而他們也能點頭。」程越道。

現在想起來,程越真的沒什么錯。

而當時如果霧茫茫能理智的接受這個事實,那么今天的見面或許就會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曾經的初戀終於載譽而歸,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說「請把你們的女兒嫁給我」這句話了。

可惜人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感情也不可能封存起來,冰凍不化。

「可是你知道我並不在乎他們說的那些,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讓我做什么我都願意。」霧茫茫哭著去拉程越的手,她只是想要一個不會丟下她的愛人而已。

一個不會背過身去,假裝看不到她哭泣的愛人。

「茫茫,我們都還年輕,其實並不能確定什么才是我們最想要的。我愛你,但是我同樣愛我的理想。求你給我一點兒時間。」程越看著霧茫茫的眼睛道。

「你現在還小,覺得愛情就是全部,但其實人生還有很多的選擇,等我回來,如果我們的感情依然沒有變,我會信守我的承諾的。」

如果換成今天二十七歲的霧茫茫,她一定會舉雙手贊成程越的話的。

可惜不是。

當時霧茫茫只是一個強烈需求愛的小女孩兒。

霧茫茫的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讓她再也看不清程越的臉。

那一次他們不歡而散。

之後程越就拒絕再見她,霧茫茫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程越飛美國那天,她從別的同學那里打聽到他的航班後,趕去機場見他。

霧茫茫已經不太記得清,或者故意去遺忘當日的情況,不願意想起自己曾經那么瘋狂、那么卑微去求程越。

而程越只是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對她道:「茫茫,如果今天我沒走,將來有一天我會恨你的。」

恨你阻止了我追求理想的腳步。

也恨你讓我從此毫無自尊地面對你的父母。

愛情,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全部。

霧茫茫看著程越離開的背影,她的腦子想不明白為什么。

為什么她對父母的愛,他們可以視若無睹。

為什么她對程越的愛,會讓他恨她。

為什么嘴里說只要她聽話就會愛她的父母,轉身就可以為了其他某個人、某件事、甚至某個無關緊要的晚宴就甩開她的手。

為什么承諾過一輩子的程越,為了理想轉身就抹殺了六年的感情。

為什么她總是排在他們需求最末尾的那個可有可無的人?

人的精神的毀滅,很困難,但也很容易。

當她開始懷疑自己生存的意義的時候,她的靈魂就已經碎裂了。

霧茫茫曾經強行自我暗示,自我否認了那段回憶,但是當程越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時,事實就是在告訴她,不管她怎么逃避,她都將是那個被拋棄的人,那個可有可無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過去的畫面一幀一幀地在霧茫茫眼前浮現。

只是從機場離開的那個人好像是程越,可又好像不是。

那個人回過頭對她說:「茫茫,別讓我恨你。」

這一次霧茫茫看清楚了他的臉,是路隨。

畫面很快就轉到了前年路園的聖誕晚宴上,在二樓的樓道里,路隨就是那樣冷冷地失望地看著她,然後轉身走了。

每個人都注定會拋棄她!

霧茫茫的精神世界在看到程越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崩潰了。

她沖過去,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程越,飛速地跑到電梯口,瘋狂地按著下行鍵,然後轉身沖到安全梯的門口,推開厚重的大門,沿著樓梯跑了下去。

此刻坐在辦公室里的路隨看了一下表,算了算時間,然後點開手機,在地圖上看到了標識著霧茫茫位置的小紅點兒。

路隨嘴角翹了翹,這姑娘太愛玩「驚喜」了,簡直樂此不疲。

為了照顧她的情緒,路隨還不得不做出一副「你怎么來了?我簡直高興得要飛了」的神情來,這實在是太過考驗演技。

其實霧茫茫的突然出現,的確是能令路隨感到異常的喜悅的。

但前提是路隨能忍住不去check手機上那款可以隨時匯報霧茫茫行為軌跡的軟件。

地圖上顯示,霧茫茫已經在路氏大廈了。

路隨放下手機,給彭澤打了個電話,吩咐他們全力配合想要給他制造驚喜的霧小姐。

路隨等了大約五分鍾,也不見霧茫茫的蹤影,他抬手正想給彭澤打電話,彭澤的內線就進來了,「前台說,霧小姐剛才從樓梯間跑下去了。」

當然這是委婉說法,彭澤直接省略了前台用的「瘋了一樣」的形容詞。

路隨給霧茫茫撥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他有些心緒不寧,站起身走出辦公室。

剛走出路氏大廈,就看見對面街上圍了一大群人。

「那女的十分瘋了么?那司機也是倒霉。」路過的行人竊竊議論。

路隨當時就甩開了腿跑了過去。

彭澤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boss如此失態的模樣。

路隨撥開人群時,就看見霧茫茫正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懷里抱著個男人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