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院子里反復出現對牛彈琴的一幕。
馮靜舒冷靜教育,蕭溫暖哇哇大哭。
馮靜舒逐漸抓狂,蕭溫暖哇哇大哭。
馮靜舒氣急敗壞,蕭溫暖哇哇大哭。
……
於是蕭大人從外面回來時,就看見妻子面色鐵青,而小女兒一邊哭一邊罵著那句「馮靜舒是臭狗屎」。
馮靜舒簡直要氣死了,這熊孩子的性格和蕭徹一模一樣,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她氣呼呼地把手里的帕子往蕭徹懷里一扔,「自己去管管你的好女兒!」
蕭大人慢慢地走到溫暖面前,看著這個大哭不止,勢必要用蕭式淚功逼死全世界的小家伙,十分冷靜地伸出手來,以拇指與食指一同捏住了那張開闔的小嘴。
於是一瞬間,哭聲結束。
他沒松手,回過頭來望著目瞪口呆的馮靜舒,「行了,沒事了。」
……
下一秒,被捏住嘴巴哭不出聲的溫暖小臉憋得通紅,忽然張口咬住了父親大人的指頭,一臉「老子要報仇」的怨怒表情。
馮靜舒的嘴十分微妙地保持著開闔的姿態,難以合攏。
蕭徹吃痛地皺了下眉,冷冷地對女兒說:「松開。」
小家伙沒理他,十分清楚地以誓死不屈的眼神告訴他:老子這叫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蕭徹還是很淡定,左手拿起馮靜舒扔給他的手帕,右手十分果斷地從女兒嘴里拔了出來,然後在小家伙張嘴欲哭的同時,將手帕溫柔耐心地塞入她的嘴里。
馮靜舒看著丈夫以一副慈愛的神態默默女兒的頭,然後微微一笑,「想哭就哭吧。」
「……」
這真的,不是繼父嗎?
這樣對待一個三歲的小孩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過大多數時候,蕭大人還是很愛自己的小女兒的。
比如有時候馮靜舒想偷懶,就把女兒扔給丈夫帶,每晚蕭徹都會牽著小寶貝出去走走。
溫暖愛吃甜食,總愛指著糖葫蘆啊糖人啊什么的,「我要這個!」
「吃多了肚子疼。」這是蕭大人的回答。
「那我少吃點就行了。」溫暖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撅著嘴巴,「我就吃一點點嘛,一點點就行了,保證不會再多了!」
蕭徹看著那張酷似愛妻的小嘴巴嘟得能掛油瓶了,頓了頓,還是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一個糖人。
溫暖吃得很開心,不過可惜父親是個練家子,眼疾手快,看她吃了三顆糖葫蘆之後,十分果斷地拿了過來,「夠了。」
小家伙又繼續吃糖人,咬了半個身子之後,蕭大人又奪了過來,「這個也夠了。」
溫暖使勁兒眨巴著大眼睛,「可是父親又不吃,扔了怪可惜的,先生說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蕭徹沉默了。
為了不給女兒留下一個浪費食物的印象,他沉吟片刻,然後十分果決地幾口解決掉了沾著女兒口水的糖葫蘆和糖人。
蕭溫暖徹底垮了小臉,欲哭無淚地認命了。
晚上回家以後,她趴在馮靜舒身邊告狀:「母親,我告訴你哦,蕭大人今天搶了我的東西吃!」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樣子,小屁股撅得高高的,盼著母親替她做主。
馮靜舒瞟了她一眼,「哦?他搶你什么吃了?」
「糖葫蘆!還有糖人!」要是送她一條尾巴,估計此刻已經眨著亮晶晶的眼睛開始搖尾巴賣萌了。
馮靜舒正坐在床上看書,聞言挑眉,「胡鬧。」
顯然是不信女兒的話。
下一刻,洗漱完畢的蕭大人親自踏進房門,看著賴在床上不走的女兒,眉頭一皺,「讓奶娘來帶你回去睡覺。」
蕭溫暖十分利索地爬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父親,「蕭大人搶我零食,此仇不共戴天!」
蕭徹沒什么表情,嗯了一聲之後,「聽說仇人見面格外眼紅,你快離開仇人的房間,回去睡覺。」
他只希望女兒趕快滾蛋,不要辜負大好春光哼。
馮靜舒卻是詫異地放下手里的書,轉過頭來望著他,「你真吃了她的東西?」
「嗯。」
「……糖葫蘆,糖人?」
「嗯。」
馮靜舒怔在那里,半天沒說話,最後才笑了出來,親自抱著女兒回房去了。
再回來時,蕭大人已經褪去外衣,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等她了。
「怎么這么久?」面癱臉上也顯露出一絲不悅。
「溫暖才睡著。」馮靜舒笑眯眯地走到他旁邊,忽然伸出手來攬著他的脖子,十分響亮地在他的面頰上親了一口。
毫無意外的,蕭大人又紅了臉,嘀嘀咕咕地說了句:「非良家婦女所為。」
馮靜舒笑著又去親他,一下,一下,最終蕭大人終於也不顧君子之道,開始回應她了。
月亮隱沒在樹梢時,兩人也終於結束了睡前運動,馮靜舒安心地趴在他的懷里,低低地說了句:「我知道你也很愛她。」
如果不愛她,以他的性格,不會依了她,讓她在大街上吃零食。
如果不愛她,以他討厭甜食的習慣,不會在關鍵時刻奪走她的零食,然後強忍厭惡自己吃下。
沒錯,這個世界上,蕭大人最討厭的就是甜食,沒有之一!
看著嬌妻亮晶晶的眼神和淺淺的笑意,蕭大人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愛她,是因為那是你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寶貝。
為了她,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又怎么忍心不疼她不寵她呢?
不過這樣肉麻的話向來不是君子所為,哼,蕭大人才不打算告訴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會把六王爺顧知的番外結局放出來。
然後是將軍和長公主。
預計還會有關於顧祁一家的番外,也會把前面發重的那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