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學會了隱忍。
假若穆霏淺知道此時此刻對方的想法,那么她一定會改變主意繼而選擇留下來,但是現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壓根就不清楚赫連歌對她的情愫,甚至懷疑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做無用功。
「穆歌知道你要走肯定會傷心的吧……」赫連歌看似不經意地提及。
穆霏淺表示早就斟酌過這個問題:「看他是願意跟我走還是繼續和你一起。」
「如果穆歌選擇跟你,他會同意?」赫連歌翹起一邊的唇,恍惚間笑容又帶回了兩人還未相識之前的嘲諷與怠慢。
穆霏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誰,她眉間不自覺堆起了褶皺:「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不會妥協。」這是實話。
「那你什么時候走?」赫連歌問。
穆霏淺遲疑了一下:「明天下午吧。」反正拖沓也於她無益,不如干脆利落點。
「行,到時我去送你。」赫連歌表情大大方方完全看不出異樣。
於是穆霏淺也沖對方揚起笑容:「好。」
解決完這邊的事後穆霏淺便徑直往回趕,踏進院子時看到自己房間里的燈沒有亮起,故而她猜測司甯還沒有到。
「淺淺……」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沒有防備的穆霏淺嚇了一大跳,只見她伸出去推門的手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你要嚇死我嗎?」穆霏淺不虞,這人走路怎么都沒聲音的。
司甯抿唇,任由對方責怪自己而不開口辯駁一句,待人進去之後他才出聲:「淺淺,你……」
「我跟你回去。」穆霏淺說得直截了當。
司甯眼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他剛要張嘴卻驀地想起什么似的瞬間收斂了神色:「那要多久?」
現在他真是怕,怕極了,他怕對方又哄騙他,他怕自己空歡喜一場,所以他必須要謹慎,在一切有關她的事上他都要保持高度警惕,絕不讓對方找著逃跑的空隙。
「明天下午。」穆霏淺給出答復。
司甯情不自禁皺了一下眉,隨即很快放開:「好,聽你的。」
「另外,有可能我會帶個人回去。」
對方話音剛落司甯就緊接著跟上:「誰?」他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戒備。
「就是今晚你見著的那個孩子。」穆霏淺明明白白告訴他。
「淺淺……」司甯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能不帶嗎?」
穆霏淺眸光驟冷,她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你不是說聽我的嗎,這么快就反悔了?」她已不屑掩飾語氣中的譏誚。
司甯只剩沉默可以應對,盡管知道那個小孩是無辜的,但只要看見對方就會提醒他想到當自己不在時穆霏淺與別的男子有接觸有牽扯,他的確不願帶走這個會使自己膈應的小孩。
然而他不敢再提,因為他更不願心愛的人不高興。
其實穆霏淺也感覺到自己的態度太冷硬了,她平緩呼吸後方道:「我只是說有可能,並不是一定。」
司甯慢慢向對方挪過去,抱住人蹭了蹭:「淺淺,你別生氣……聽你的,都聽你的……」簡直乖順得不可思議。
這樣溫馴的司甯壓根讓她無處發火,穆霏淺煩躁地撥開貼著自己臉的腦袋,一時心里有些憋悶。
被嫌棄的司甯轉而將頭依賴地埋進對方的頸窩,低聲說:「你不高興就打我吧,我保證不還手……」
穆霏淺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司甯默默搖頭,他站直了身子面對穆霏淺,一只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摩挲著,凝視對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專注與虔誠。
「只要你開心,我什么都可以。」她就是他的信仰。
穆霏淺似笑非笑:「哦,只要我開心什么都可以?」
「對。」司甯嗓音略沙啞。
「那我不想回暹教,你看怎么樣?」
司甯沒有說話,只是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穆霏淺倒沒什么特別感覺,她聳聳肩:「不可以?」隨即她自顧自地點點頭:「我知道,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嘛。我懂。」
司甯深吸一口氣:「淺淺,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個。」
穆霏淺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或許自己可以借機試探試探對方的底線究竟在哪里,故而她挑釁道:「你會拿我怎樣?」
司甯攬她入懷,慢慢閉上眼:「不會怎樣。」
他疼她都來不及,又怎么舍得懲罰她。縱然是自己死,他都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哪怕只是對方的一根頭發絲。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不會遭殃,不過和她有牽連的人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嫉妒可是最強的□□,畢竟它能輕而易舉使人失去理智干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被嫉妒附身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