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白晝微光 空空如氣 2472 字 2020-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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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讓小張去調查過錢偲宇的背景資料,那時沒有查到很多信息。後來我讓小張去調三十年前泰和工廠里女工人的信息,果然有找到一個錢姓女子的資料,他走訪多名退休後的工人才得知那個錢氏女工以前是車間的一名織機工人,和當時下廠歷練的黃賢安談過戀愛後來主動辭職,因為黃仲康的門戶偏見不允許他兒子和那個錢氏女工結婚,當時的黃賢珍也是極力反對此事,外人對此所知甚少。」

「那錢偲宇怎么說他從未見過他父親?」

「黃賢安生性懦弱,不敢反抗黃仲康和黃賢珍,出於心里虧欠的負罪感,對錢偲宇母親在經濟上予以補助,並未和她一起生活過。後來黃賢安和錢氏女工大概都是因為心病的原因,在錢偲宇十六歲的時候,兩人在同年先後都因病去世,錢偲宇就孤身一人去了國外。」

「所以錢偲宇在出國前其實經濟條件是挺不錯的,接受了優良的教育,但是出國後的他就沒挪用過他母親留下的錢財,有過清貧靠體力勞動的艱難時期,手上才會有不合常理的老繭。現在黃仲康顧慮到潛在的人事危險又把他從國外找回來,但是一看到錢偲宇就會想起他自己不成器早逝的兒子,又不是特別待見他。」黎江晚回憶先前和錢偲宇接觸的點滴,開口說道。

「基本如此。」沈崢微微點頭,算是認可黎江晚的分析。

「對了,還有那個劉超送黃賢平女兒入學的細節你是怎么知道的?劉超並沒有提到過。」黎江晚又想起沈崢之前盤問黃賢平時的細節。

「猜的。我之前查過記錄,第二個去世的高管時間正好是當年的9月1日,都已經事隔多年了,黃賢平自己對當日劉超有沒有送他女兒入學的細節未必記得,但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我提到此事,他的右手小拇指微微發抖了下,他的內心防線已經接近潰散。」

「那他女兒什么參賽的細節事情你又是幾時知道的?」黎江晚已經對面前這個推理縝密的沈崢崇拜的無以復加了。

「是我臨時編的。小張給過我他女兒讀研的專業資料,也查過黃賢平的通話記錄,他和他女兒最近的通話記錄是兩個月前,顯然他們的關系不是很親密,所以黃賢平對她女兒的近況肯定了解不多,我編的他也未必能聽出真偽。黃賢平離異,卻又執意爭取他女兒的撫養權,而且我剛提到他女兒,他整個人都有了反應,證明他女兒在他心里很重要。」

「你知道黃賢平不願意他女兒過來看到他受審,所以才特意提起?」

「生於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會有軟肋,即便是最凶殘的犯罪嫌疑人也不例外。他女兒,就是他的軟肋。」沈崢點頭應道,漆黑的眸光突然望向不知名的遠處,隱有莫可名狀的情緒氤氳上來,眸光沉沉,深不可測。

黎江晚忽然覺得,她其實剛剛認識面前的這個男人。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沈崢,他的軟肋會是誰?

好歹把泰和集團的惡性謀殺案破獲了,順便還把好多年前看似正常死亡的舊案也一並揭開,沈崢回到辦公室後難得給大家伙調休放個短假,只留了之前調休過的老吳在辦公室里留守。

棘手的案子終於水落石出,大家伙都輕松了不少,這陣子因為案子接連不破的晦氣也一掃而光。

「小張你有什么安排?」大白精神亢奮的問道。

「回去補覺。」小張邊打哈欠邊應道。

「小黎,你呢?」

「我也回去補覺。」黎江晚已經困得頭昏腦漲了,加上昨天通宵到現在都還沒洗過澡,又是酷暑天的時節,出汗後渾身都黏糊糊的厲害,她這會只想著飛奔回住處洗個冷水澡。

「好吧,那我也回家睡大覺去吧。」尋求組織活動未果的大白一臉不甘的應道。

黎江晚剛從樓上走下來,就見著錢偲宇倚在他自己座駕前面的車門上,顯然是在專程等她的。

之前和沈崢簡短交流後,黎江晚此時對錢偲宇的身世背景都已經清楚了,一想到他之前復雜的生活環境,她心頭不免覺得頗為唏噓,可是一想到他刻意制造烏龍替自己脫險,卻枉顧一分廠無辜的工人死在朱貴手里,她又覺得錢偲宇此人頗為可恨。

「幸虧你們深入調查才幫我洗清嫌疑,否則黃仲康要一直給我臉色看了。」錢偲宇一臉無所謂的開口。

「你早就預料到黃賢平的殺人動機,你為什么不及時通知警方,這樣那個一分廠的工人就不會當替死鬼了!」黎江晚神色冷淡的質問起來,虧得她之前還以為他性格敦厚。

「你冤枉我了,一分廠的縱火案發生前我並不知曉黃賢平的動機,而且換班也不是我的本意,是因為二樓的機器臨時出故障了需要懂行的師傅檢修,而我對此毫不熟悉,這才陰錯陽差的和他調班。我是事後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避過了這場殺機,並且對那個工人家屬加以巨額物質賠償以此彌補我心里的愧疚。再後來得知你們過來泰和收集線索,我就特意和你們見了個面,順便引起沈崢對泰和的注意。」未料到錢偲宇光明磊落的予以否認。

「那黃賢珍的意外死亡呢?我知道你因為她當年反對你母親和父親在一起對她沒有好感,那你察覺到黃賢平有殺意後也不及時攔阻或者報警!她人性命在你眼里就是如此隨意嗎?」

「她的去世的確是我疏忽造成的,我本來以為黃賢平最多會讓她重傷需要長期休養不能就任董事長一職而已,我沒想到他會謀她性命。」錢偲宇說到這時,前一刻還溫文儒雅的神色顯然也不掩愧疚。

「反正現在案子已了,你是最大的贏家,你就安穩的去當你的繼承人吧,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黎江晚果斷的說完後就目不斜視的從錢偲宇旁邊經過。

未料到錢偲宇忽然追上來拉住她的左胳膊。

「松手。」相比之前那個和他敞開心扉談天說地的黎江晚,面前的她卻是漠然的面無表情。

她是他回國後第一個心生好感的異性。

一念之差,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注定是要錯過面前的黎江晚了。

因果輪回,是他自己心有惡念,才會親手錯過意氣相投的知己朋友。

「江晚,我唯一後悔的是在沒有真正意義上認識你的時候,曾經親手將你推到凶險的邊境,幸虧你安然沒事,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正式告別。」錢偲宇對黎江晚的反應並沒有多大意外,只不過他開口說這話時整個人都顯得頗為凝重。

「你要去國外?」黎江晚這才隨意問了一句,不過臉色始終不是很好看。